岂不是要被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又脆弱的一面了?
“听话,松手……”
被子外头传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听不大真切。
她不会松手的,死都不松。
盛长宁咬咬牙,索性一翻身,带着被褥和自己翻了个身,拿背对着沈约。
这下总该不会瞧得见她狼狈的模样了罢。
沈约怕伤着她,不敢与她使上多大的力气,稍稍平复了些,他便陡然听得一声压抑的抽泣声,沈约眸光一抖,手腕使了巧劲将被褥一下掀了开来。
团成一团的盛长宁抽着鼻子,方才她又不慎抽动了下鼻尖,却突然身上一轻,盖着她的的被子被骤然揭了开来。
沈约的眼底头一回有了些无措,他从未见过宁宁哭过,他……他应当没做什么能惹她哭的事罢……
在他的目光中,盛长宁是自己蜷缩成了一团,虽然她背对着他,叫他瞧不清神情,但床上的姑娘颤着肩,似在小幅度地轻啜着。
沈约心下也跟着乱成了一团糟,他伸过手去想要让人转过身来,哪知他的手还未触及到面前的姑娘,便被“啪”地一声给打开了去。
他的手生得白,这样的力道下去一下子就一片通红起来,可随着这块痛感袭来,沈约原有些忐忑难安的心顿时抚平了不少。
盛长宁心一狠就把脸转了过来,反正这厮早就见过她最狼狈的模样了,哪里会嘲笑她哭鼻子?
可她一转身,就被轻轻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抱着她的人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他的声音低低地在上方散开。
“一切都是我的不是……别哭了好不好?你若有气,尽管冲我来打便是,我沈约在这儿发誓,保准不会闪躲一下,可你这样叫自己难过做什么?”
听到她的哭声,他都快要难受死掉了。
听着他低低的安抚声,还有离她耳边很近的胸膛下,一下又一下的怦怦声,她没等来这厮的嘲笑,反倒还又一次被他这样柔声安抚了。
盛长宁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在跟随着这怦怦声一样,心跳有些莫名地加快了。
“还在哭吗……”
室内沉默了片刻,他又问道,却不敢把人掰正了来好好看,他怕她的眼泪。
盛长宁在他怀里,轻轻地摇了下头。
“我饿了沈约……”她有些不好意思道。
晚间用饭时,她被自己的臆想给膈应着了,饭也没用多少,这一番折腾下来,她腹内空荡荡的,真的好饿。
沈约听了这话,顺手把旁边小案上的莲子羹端了过来,他摸着壁沿觉得还有些温热,便没唤来婢子去热,而是问怀中的姑娘,“莲子羹有些凉了,可要喝热些的?”
盛长宁摇摇头,把碗接了过来,连喝了两三口,她这才速度慢了下来,这羹食温热,显然是放置了有一会儿了……
沈约仔细瞅着她的神情,问:“怎么了,可是太凉了?”说着他就要去拿掉盛长宁手中的瓷碗。
盛长宁拦住他的手,又快速地把最后的羹食给喝尽了。
原来,方才他出去不是想一走了之,而是给她拿莲子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