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是一片的眩晕,似有无尽的痛楚、哀鸣、挣扎的感觉一一在身上翻滚而过……
盛长宁只觉得,自己的头宛如数根银针扎一般地疼。
汹涌不绝的窒息感一波接一波地涌了过来,有人在她的脑海里,一直喊着,好疼好疼……救救她。
“宁宁……”
“醒来、宁宁……”
盛长宁迷茫地睁眼看去,凑近了的是张放大数倍的面颊,生得精致如玉琅,但此时,这张脸看起来似乎很是焦切不安。
“沈约。”
她喊了一声。
近乎是立即的,便有了回应,温热的手掌与她的手十指相扣,攥得有些紧了。
可在此时,这样的紧切,却令她一直浮沉不安的心顿时坠了地,安定了下来。
“你睡了好久,我真的怕……玚玉我们都没什么大碍,只有你一直昏睡着,幸好、幸好你没事……”
盛长宁微垂着眸看去,眼前的人凑在她跟前,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真切的惶恐,眼眶中的微红,都是为着她的。
“头可还疼了?你睡着时一直呓语着说疼,是不是嗑着了头?”
看着她神情有些恍惚,却仍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沈约心里又是一提,声调都止不住地变了几许,“我去叫前辈来看看!”
“沈约——”
盛长宁喊了他,反手就是拉住了他的手,这一次该她攥得紧了些了。
“先前你说过,要一直陪我去摘乌颜花,否则便不会轻易离去,可还作数?”
沈约怔怔地回过身来,看着她这样郑重的神情,郑重的语气,他竟然心下开始有些无措起来。
“我、我……”
“当真是急死人了!”外头传来了一声,随后另一声又紧随其后,“沈约你到底行不行?姑娘家说这话本就不易,你竟还在这我我我个什么劲儿?”
看着门口进来的两人,盛长宁登时脸颊就是一红,手边也愈发烫得厉害,她连忙就要缩手回去,这边醒了神的沈约又将她的手拉了回去。
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欢喜,“自然是作数,一辈子都作数的!”
一番打趣完了,沈约又忙冲与玚玉一齐进来的老者道:“前辈,宁宁她比我们醒得晚,方才又梦呓地厉害,还劳烦您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提及这个,老者莫名地眼皮子抖了两抖,他清咳了一声,“可能是太过沉浸梦境的遗症,这休息两日便能好全了,当是无碍的。”
盛长宁此时也觉得好了许多,头已经不再像昏迷时那般疼痛不安了,她也宽声安抚道:“我已经好了许多了,并不觉得哪里还有疼的了。”
沈约这才放下了心,一旁抱臂旁观了许久的玚玉,冷不丁地出了声:“这个梦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不是还要寻东西,在这里随处都能遇到这些,岂非要在这里一辈子不成?”
老者闻言,却又是一笑,看着玚玉心急的模样,他倒是悠悠然。
“你们落入的摄魂阵法,专以人的梦魇为食,心魄固阵,这里头的梦境自然也是不同寻常的了。”
“不过啊,这次你们倒是好运,竟这般快就窥悟到了破梦的方法,适又恰逢机缘得当,这才用了两日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