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迎上的是莫女官,还有立夏等人焦急又惊慌的面孔,用余光环顾了一圈儿,也不见沈约那厮的身影,瞥见角落的窗扉大开,盛长宁总算将提起来的心放回原位。
“这样急做什么?长公主既然……”盛长宁到嘴边的话又陡然顿住,她记起了沈约方才说的话。
他……让她不要去盛长琼殿内,可他是如何知道,盛长琼一定会来请她前往?
莫女官沉浸在慌张中,并未注意到盛长宁的异样之色,连忙解释起来,“公主……您并未出去,所以未曾看见,长公主可是派了护卫军前来啊,您说若真是什么好事,何须……这样大动干戈啊!”
莫女官急得不行,她好不容易抱住了奉宁公主这块靠山,虽说公主平日里不争不抢的,但耐不住她性子好,不嗟磨下人,气运还比常人要好上太多,总能得到那些主子们的青睐……
在淑芳殿里做事,她总觉得比从前要轻快不少,是以,她实在是不愿看着这靠山,白白断送自己的前途。
见着盛长宁仍久久不开口,莫女官一咬牙下了剂猛药,“公主,奴婢已经听闻,荣福长公主在寻谋害皇嗣的元凶,而那一日,唯有白露的行迹最为可疑,就连您问她她也一直在闪烁其词,这、这难道不是事实已定了吗……”
她话音刚落,盛长宁就轻轻瞥了她一眼,莫女官登时垂下脑袋,不敢再说什么了。
“你们以为,交出白露就能大事化小了?”盛长宁一眼扫过众人,属于上位者的威压,迫使宫婢们皆目光闪躲不敢与她直视。
十年前,她虽与盛长琼接触不算密切,但好歹同在一片地方下生活十几载,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了。
她是再知晓不过,盛长琼那执拗又心狠的性子,若被盛长琼笃定她落胎一事是白露动的手脚,那么这淑芳殿中的每一个人,都不可能逃脱责任。
如今她还只是派了护卫军来“请”人,便是还不能确定是否乃白露所为,才留了几分余地。
“莫女官,传本宫旨意,今日本宫不适,一早便卧床不起,暂且去不了白雪殿给长公主问安。”
盛长宁躺回了床榻上,床帘随着她松手时落下,莫女官看着那垂落下来还在晃动的帘子,她迟疑了片刻,正欲应声退下时,榻边又传来一声。
“将白露带过来,本宫身体有恙须得她服侍。”
闻言,莫女官顿时脸色大变,“公主三思啊——您又何苦顶着被长公主生厌的风险,来庇护这丫头呢!若是惹恼了长公主,您可怎么好?淑芳殿上下又该如何……”
“无需多言,按本宫说的照办便是了。”盛长宁的声调不起丝毫波澜,话落毕,她停顿了下,又添了句,“你们既无二心,本宫自也会保淑芳殿上下无忧。”
见她始终听不进自己所说的,莫女官万般无奈,只好转身先去向那些护卫军禀明。
众人渐渐散去,立夏被留在内殿服侍,一想及白露能够不被押去白雪殿,她便心觉万般感激。
立夏看着纹丝不动的床帘,下坠的流苏因风而微微摇晃,她这才注意到旁边窗扉大开,连忙过去阖紧了。
“公主,您信信白露罢,她当真……不会做出这等事的。”立夏犹豫了再三,仍旧忍不住地出声多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