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有没有在宫中撒下眼线,这无可深究,可……不可否认的是,不管是十年前父皇还在时的楚宫,还是现在盛长慕即位后的楚宫中,这里都成了各世家族子弟的温床。
有能耐的平寒子弟进宫为官堪比登天,唯有读书这么一条出路。可是那些有权势的家族,却稍稍动用关系就能随便在宫中塞人。
尽管,他们可能是一无用处的废物,不过投了个好胎,便高人一等。
这样的风气,可能盛长慕也整管过,但这根源未清理掉,基本上是没什么作用的。
盛长宁轻轻叹了下。
盛京城中的八大世家盘根错节,要拔除这个恶源哪里是难,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
陈乾被贬未出两日,江南知府沈家二公子被封翰林院修撰,官至从六品的消息已经遍传京城。
打马游街回来的陈晋麟翻身下马,随手将马鞭摔给迎上来的家奴,他急匆匆地踏进府中。
他身后的侍奴见他走得这样急切,生怕他跌着,一边追着一边喊:“公子、公子!您慢着些啊!”
“爹——”
陈晋麟没管后头哀声叫唤的人,直直跑去了书房寻人,转了一圈儿,他却没见着他爹和他祖父。
纳闷着,陈晋麟转身要走,却不期然地撞上长廊边的侍婢,他认出了这是他爹娘院子里的丫鬟,上前就过去问道:“翠珠,我爹上哪去了?”
翠珠冲他福了福身子,“老爷今个儿一早便出去了,现在还未回来呢,公子,夫人等您好久了,说让您回来了去院子里,她有事要交待几句,厨房里还熬了鸡汤……”
“不吃不吃。”陈晋麟甩甩手,说罢他转身就要走,下一刻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折身回来问道,“今个儿许家来人没有?”
翠珠摇摇头:“没有呢。”
陈晋麟松了一口气,不待翠珠要拦着他,他便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他才不愿去他娘那儿,祖父被贬的消息肯定一早入了她耳中,这时候去他娘跟前,不是嫌耳茧子太薄了么?
陈晋麟叹了口气,心里生起一丝埋怨。要不是祖父总这般鲁莽冲撞陛下,何至于让陛下大怒,还提拔了个无名小儿起来,顶替了原先来年给他准备的官职。
这不是无端生事么!
原先喊着的侍奴喘着气,问:“公子,您这是又要去哪儿?”
“自然是去寻我爹啊!”陈晋麟白了他一眼。
他爹和他祖父此时不见人影,绝对是去了他外祖家商量对策去了,按着他祖父那个冲动的性子,指不定要一雪在朝上被黄毛小儿羞辱的前耻呢!
他得阻止去啊……
陈小公子吁着气,拍了拍旁边长鬃油亮的黑马,决定还是不要再当街打马而行了。
为了他祖父,陈家上下要开始更加低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