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宁只觉得沈子邀这么带笑地一点头,好似那节拍落在她心窝处似的,引得她的心跳声“怦怦”地发出共鸣。
………………
回宫之时,天边已经氲染出大片缥缈的红霞,西斜而去的火红只剩半边,还在晕染着边际的柔白。
沈约是看着盛长宁进去楚宫宫门的,巍峨的宫殿宛若一只蛰伏的猛兽,一口口吞噬着人。
眸子里再倒映不出那抹清瘦的身影,沈约的眸光渐渐暗沉下来,他垂在身侧的手陡然捏得死紧,指骨用力到泛白。
除了那些曾经害她的人该死之外,还有些隐患,也该一并去除了才是。
“公子,奴将您今个儿做的双酿团都包好了!”袁兴怀里搂着油纸袋,空出一只手来冲沈约招呼,示意他要走了。
沈约眸中的冰凉散去,慢悠悠地转过身去时,嗓音又恢复原先的懒散,“兴儿你叫这么大声,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在打包酒楼的剩菜?”
“啊。”袁兴故作讶异,扫了周围一圈儿,果然见到了几个衣着华丽的投来鄙夷的目光。
于是他挺挺背脊,说得更大声了:“公子,您在说笑么!整个酒楼都是您的,给谁吃剩菜也不能给您吃啊!”
沈约失笑,给了他额上一折扇,又“哗啦”一下打开扇子,慵懒不已。
“走了,去薛府。”
……
盛长宁回到漱芳殿时,殿内已然点了灯,殿门外有三三两两的人守着,她微蹙了下眉,没再走正门进去。
翻窗前,她先叩了两下窗柩,这是今早走之前她与白露那丫头说好的暗号,室内很快传来回敲声。
与此同时,那窗柩也被人小心翼翼地从里翻起,露出白露欣喜的面容来,看着她一切安然的模样,盛长宁松了口气。
她是在白露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翻了进去,要是换作从前,爬树都是没问题的,哪里能想到翻个窗这样吃力?
这具身子还是太瘦弱了。
盛长宁止不住地喘息,只觉得方才在外头冻得僵硬的脸颊,因着方才的举动,早就又开始回温了。
“公主,您在里头吗?”
殿门被打开的声音绵延,盛长宁听得清楚,很快传来的是元儿试探的问话声。
看来是已经怀疑她不在宫里了。
白露的眸子里含着的担忧还未散去,见盛长宁看过来时,她轻轻点了下头。
盛长宁想了想,她没回外头的问话,手上的动作却不减,她将外裳尽数脱去,塞进被褥里,又利落地躺下了床榻上。
她冲白露抬抬下颔,示意她与外头说两句。
白露似乎在白日里早已言说过数遍,不用盛长宁教便自然而然地道:“公主有令,公主身体不适正在小憩,你们都退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