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小心,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你还活着,你知道这京城要搅动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么?”
“还有你母亲,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好归宿,你忍心再去打扰她,让她为你担忧么?”
时千的嘴一停不停,絮絮叨叨,连冒襄都听不下去,觉得他说的有些重了,给他夹了口菜,示意他差不多得了。
时千看着碗里的菜,又把矛头指向了冒襄:“什么意思,你这是想让我闭嘴?”
拿筷子指着冒襄:“我还没说你呢,一个大那么多的哥哥,连弟弟都管教不好,你就会惯着他,当初他去当讼师也是,整天抛头露面的,就应该在当时就拦下来。”
“都是你惯着他,我拗不过你们两个人才同意的,瞧瞧瞧瞧,这不就惹出事儿来了。”
时千一停不停的叨叨,跟个老母亲一样把多年前的旧帐和全翻出来说。
说的董万也委屈巴巴的,像个孩子被母亲训一样,眼泪没忍住吧哒吧哒掉下来。
时千听着他微微啜泣的声音,一下子心里又软了,本来想好好训训他,让他长长记性,董万这幅样子,他却又心疼了。
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跟冒襄使了个眼色,小声说:“把他叫过来吃饭吧,怎么这么点小事儿就哭哭啼啼的。”
冒襄有了时千的指示才敢动作,这乐培园里三个人就像是结成了家人一般相处。
时千是大哥,负责撑起家业,冒襄是文质彬彬整天护着弟弟的二哥,而董万就是那个调皮捣蛋惹祸的弟弟,成天需要两个哥哥给他擦屁股。
但也正是这种有些奇怪的关系,这个家才完整,秩序不会乱掉。
冒襄本来也气,但自从时千开始训董万他就开始心疼,早就不生气了。
过去拿出自己的手绢递到董万面前:“快擦擦吧,鼻涕都哭的淌出来了。”
董万一把抢过冒襄手里的手绢,一点都不客气,“扑哧”将鼻涕一把涕出来,手绢的上半块儿被董万两只手盖在鼻梁上,下半块儿呼的被吹起来又落下。
一块儿手绢被毁的彻彻底底。
董万嫌弃的用大拇指和二指捏着手绢,还发出嫌弃的声音“额啊”,把手绢扔的远远的,又给塞回了冒襄怀里。
冒襄刚刚感受到的同情荡然无存,咬牙切齿的看着董万欢欢喜喜去吃饭的背影。
董万明明知道他最爱干净了,还偏偏拿他的手绢擦完鼻涕又扔回来,看来真的是平时管的太松了。
刚才就应该让时千再多训训他!
董万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过来吃饭,因为面壁的时间太久,还哭了,费了不少力气,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拿起时千买的一个肉丝卷饼就啃了起来,一点都没有刚刚被训完的自觉。
时千都给看呆了,狠狠地拍了一下董万的脑袋,翘着二郎腿不可理喻的看着他:“就那么饿么?”
董万嘴里塞了满口说不出话来,但点头点的贼积极,确实是饿了呀,明明都让来吃饭了,怎么能不吃的香一点呢!
时千烦躁的仰天长叹后瞪着他:“哎呀,你有没有点做错事儿的自觉。”
时千充满怀疑的仔细盯着董万还残留在脸上的泪痕:“你哭是装出来的吧?怎么会有人刚刚大哭就开始狼吞虎咽啊?你没有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