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的功夫,封印就想出了怎么接近白若云的鬼点子。
想着楚善诚说封彦之也在京城教坊司里,扫了一圈,正好看到他坐在大堂中央,翘着二郎腿,手里磕着瓜子儿,嬉皮笑脸地看着台上的戏码。
过去对准封彦之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明天你就该去军营把西北军接手了,今天还在这儿玩儿呢!”
封彦之虽说看不见封印的脸,可这声音一听就是封印的。
像是受到惊吓似的,一激灵,笔笔直直地站起来了,脸上的嬉皮笑脸也收了起来。
规规矩矩地伸出右手,朝着右边的座位做了个“请”的姿势,“父亲您坐。”
封印一甩后面的衣襟,大马金戈地坐在了凳子上,在这教坊司都透露着一股将帅地风范。
封彦之朝身后忙着端茶倒水的小厮招呼了一声:“来,给上壶新茶。”
又转回身子,忙问封印:“父亲,您怎么来这儿了?”
封印转过身对上封彦之的眸子,虽然带着面具,封彦之都感觉到封印眼光里的凉意,立刻心虚起来,解释道:“父亲,我是听楚哥吩咐送董小宛回来的。”
封彦之虽然心底里觉得把楚善诚卖了不算很要脸,但父亲对楚哥那份宽容,自己也是比不了的。
继续说道:“父亲,是军营里有什么急事么?我马上跟您回去。”
封彦之看着封印一直没说话,心里更慌张了,都站起来,立在封印旁边,准备立刻搀他起来,一起去军营。
没想到封印抬头冷冷地又看了他一眼,封彦之实在是跟封印相处不多。
上一次封印这样看他的时候,是他带着一个小队中了敌人的埋伏,封印转手让军营里的叔叔赏了自己三十军杖。
吓得身体一激灵,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差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给封印跪下。
上次的三十军杖,是有生以来他被打的最惨的一次。
封彦之还记得那次,他都被打得哭着叫妈妈了,封印也没让行刑的人停手。
小时候,这句话可是封印的软肋,不管在这句话后面跟什么过分的要求,封印一般都会满足他。
封印一抬手,封彦之立马挡住了自己的脸,以为封印要动手打他。
没想到封印只是往左一挥,让他赶紧坐下。
封彦之看着巴掌没打下来,悄悄地把胳膊撤了,睁开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才知道,原来封印是让他坐下,赶紧诚惶诚恐地过去,坐了半边椅子。
还时不时地小心翼翼瞅两眼封印。
平常要是直到他来这种烟花场所,早就举起马鞭抽他了,今天的父亲实在是奇怪。
封印本来是要来找封彦之说军务的,但是自从见了白若云之后,早把那茬忘得一干二净的了,要不是他需要封彦之这个挡箭牌,他倒也不会态度这么好。
封印虽说和封彦之说着话,但是眼神一直没离开楼上那抹白色如莲花般清亮的身影,说说笑笑的样子,如同鲜花盛开般璀璨夺目,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思。
封印又看呆了。
封彦之也顺着封印的眼神望过去,封彦之肯定不会怀疑到白若云身上,以为封印是在看董小宛,赶紧跟封印解释:“董小姐今天母亲突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