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个老头子说这话,是要被嗤笑的,但是李江河还年轻,人们喜欢这种年少轻狂的感觉。
后边的摄像小哥没忍住,插了句嘴,“你凭什么就说自己能成为下一个上美厂?”
“对啊,凭什么?”,李江河一拍手,“就凭我们脚踏实地,就凭我们赚钱!”
“上美厂后来为什么衰落了?”,李江河说道:“不就是改制以后,自负盈亏没钱嘛。”
“你是画手,你在上美,一个月工资八百块,你给东瀛或米国代工,一个月能赚八千块”,李江河看向摄像小哥,“你怎么选?”
“我......”,摄像小哥低了低头。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十倍工资,换谁都会去给人代工,毕竟你还有父母,有老婆,有孩子”,李江河斩钉截铁道:“所以要发展文化产业首先就是要赚钱,没钱谁给你干活?”
“这几年动画行业就是不景气”,李江河说道:“这是事实,就算是景气的时候,一集动画能赚多少钱?上美做的好,是因为国家兜底,那现在市场经济,都要靠我们自己来做,自然就需要多找门路赚钱,才能形成一个循环。”
“产业园,是一个园区,不就是一条产业链吗,那既然我做得好,为什么不能直接由我们接手这段产业链呢?没说不允许持股同一产业园区内的多家公司吧?”
李江河又嗤笑一声,“我们之所以陷入了麻烦,只是被眼红的同行构陷而已。”
陶树波选择跳过同行这个话题,问道:“这么说李先生觉得自己的行为是一件好事?”
“没错”,李江河点点头。
“李先生有信心做成下一个上美厂?”,陶树波又问。
“尽力而为,我也不过是一个热爱动画的人”,李江河说道:“为了动画的精益求精,所以才需要相关的文创这样的盈利点来配合,而且这就是文化产业,单一的动画只是动画而已。”、
“上美为了做《九色鹿》,主创团队在敦煌呆了一个月,我们也可以,但前提是要有饭吃吧?”,李江河神情激昂,“而且我们的盲盒,卖出去一万个也不过盈利两千,可以说,经费石完全投入到生产设计之中了。”
“我们就是要做下一个上美厂!”,最后的最后,李江河如此说道。
接下来的问题就比较无关紧要了,陶树波起身告辞:“谢谢李先生的配合,我们一定如实报道。”
“我只希望给自己的脸打个码”,李江河半开玩笑道:“这要是一炮走红,我还怕人红是非多。”
“哈哈哈,好的好的”,陶树波带着摄像团队离开了。
.......
李江河这一下还真是一炮而红。
年少轻狂,热爱动画,这就是他的标签。
虽然实际上他基本不轻狂,动画看的也不多,但是人们却相信,李先生就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尤其是他说的赚钱理论,文创理论,引起了一些思考。
要月亮还是要六便士?
捡起六便士再看月亮嘛。
一个月之内,几大媒体争相发表了相关的文章,表扬了这种年轻人的勇于尝试,并且点出,文创是要大力鼓励发展的。
并配以标题:上美神话仍未破灭,新一代动画人正在成长。
李江河这一个月内,收到了雪片似的简历。
都是毛遂自荐来做动画或者设计玩偶的,很多人直言,只要工资别太低,自己就算为爱发电,也要做出一部合格的国漫。
这里面有一个姓田,这时候不过27岁,已经拿了许多奖了,他的名作还没诞生,大圣还没有归来。
这里有一个大三的学生,他刚刚开始自学动画,也投来了简历,后来一部哪吒,一石惊起千层浪。
大闹天宫——大圣归来。
哪吒闹海——魔童降世。
当然,动画公司接受了田导的简历,把饺子的退了回去,本着鼓励地心态回了一几个字地邮件:毕业再来。
年轻人有没有理想主义?
有的,哪个时代都有。
一部《宝莲灯》,姜文说:“这可是为娃娃做事,怎么能要钱?”,宁静说:“她从学动画开始电影生涯,来配音责无旁贷”,陈佩斯也拉来了朱时茂,春晚之外再度合作。
这些明星几乎都没收费,一千二百万投资基本全部用来制作。
所以他的票房最终比迪士尼同期上映的《花木兰》要高上一倍。
......
“江河啊,太牛逼了”,傅茂杰重复道:“太牛逼了,真是太牛逼了。”
得益于这一波宣传,羊羊动画收视率不是破一,而是破二了,盲盒卖到了大江南北。
李江河也没想到,自己现在做的最大的生意竟然成了盲盒。
“借你吉言,没有破产”,李江河这几天心情舒畅啊。
“哈哈哈哈哈”,傅茂杰也跟着大笑,这一雪前耻,谁还敢说他是个“经营天才”?
连傅家老爷子这次也罕见地表扬了傅茂杰,还邀请李江河去家里吃顿饭。
“对了,举报人的信息我邮箱发给你了”,傅茂杰说道。
“行”,李江河还挺想谢谢这位举报人,要不是这样,谁能想到就这样因祸得福呢。
他偶尔碰到隔壁动画公司的人,他们的脸色阴沉的像是卫生间的抹布,不仅黑,而且皱巴巴的,像是老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