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母抓了把瓜子磕着,把瓜子磕得磕达磕达直响,吵得桓父头疼。
“我说你是几辈子没磕过瓜子了,可是你也不用把这瓜子磕成这样啊。怎么着,你是现在想把下辈子吃瓜子的牙口,现在一口气都耗上呀?”
“别说话,我烦着呢。”桓母没好气的说道,嘴里嗑瓜子的声音更响了。
“我说你,就是自己闲的没事自己找找的。”桓父皱着眉头把桓母手里的瓜子碟子一把夺了过来,重重的放在了炕台上,“你也不想想,人家世家贵女,怎么也不可能当你这市井老婆子的媳妇,你还寻思,自己传两句瞎话,人家就带着那万贯家财下嫁了?!!你那点技俩,人家都不够看!!!就为了这,你还烦心上了?!!快省省吧!!!要是传出去,谁不笑掉大牙?!!”
在两人不远处擦洗衣服的小道士忍不住笑了。
这桓大娘,怕没先笑掉别人的大牙,自己的牙,先磕瓜子磕下来了。
确实。
他这辈子,第一次,见用吃奶的劲嗑瓜子的。
只怕,这桓大娘磕得不是瓜子,是坏她好事的人吧。
那边,桓父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自家的媳妇。
“我早就和你说了,人家左相家,和咱们家,云泥之别。你想要左相家的贵女当你儿媳妇,除非他们家道中落,她不再是贵女,身价就和咱们村里的翠花差不多,那时,还有点可能。现在,你一个刚刚靠着人家家赏赐过活的布衣农家,就想和人家攀亲戚?!!你一个田间的老婆子想到的那些方法,在人家那经过大风大浪的夫人小姐眼里,根本就不够看。”
“更何况,我前一阵廷街坊邻居说啊,这左相府,最近可热闹的紧,一会是他家大公子打猎捡着灵芝了,一会是他家小姐去庙里,求出了个百年难得一见的上上签。我看呐,他家的运势,旺着呢。是决不可能突然家道败落的。”
“哼。若是她没了家世,就是个只中看不中用的美人灯,我就是给咱们羽生娶翠花,也不要她。不会做饭不会种地的,谁还能整天看她做事跳舞的?”
“合着你就是单单冲着人家的家世,想让羽生去别人家做一辈子抬不起头的,靠着丈人起家的小白脸?!上次你明明说,是羽生喜爱那位李小姐,你想为他求娶。还拿着什么羽生喜欢当遮羞布?!!我告诉你,省省吧。那只是你的想法。羽生他是有骨气的。你要他那样,他宁愿在家种一辈子地。”
事实被无情的戳穿,桓羽生娘气得牙根痒痒。
“磕个瓜子也不让人清净!!!!!”她气得站起身来,把手往身上的围裙上一抹,抬腿走了。
真沧见状,悄悄的跟了过去。
“糟老头子,成天只知道听那起子只会嘴上放炮的没心肝的吹捧你,对儿子,你能上几分心?!!我再怎么着,也是为了儿子谋划,为了他好,总比你为了你们本家那起子没脸没皮的狗皮膏药,把家底掏干净了,逼得儿子走投无路的好,就凭你,也好意思说我?!!”
桓母气不过,一个人走到院子外对着棵葡萄树,把它想象成桓老爷子,嘴里一边骂,一边对着它狠命的拳打脚踢。
“大娘,大叔说您出来的时候,没带多少瓜子,他让我给您送碟子来。”
真沧冷不丁的出声,倒是吓了沉浸在对着葡萄树骂街的桓大娘一跳。
桓大娘拍着胸脯将信将疑的回过头,看着笑眯眯的端着一碟子瓜子的真沧,满眼怀疑的问道,“这,不是那死老头子让你送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