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源时的夫人平时软言软语,没想到性情竟然如此刚烈。
穆长萦探头看着离开的徐源时,失望的收回脑袋无力的靠着车壁。
莫久臣的手臂伸过来,关上车窗,将车窗外的绝望隔离开:“你刚才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穆长萦懒得多说话:“什么?”
莫久臣双手拢在袖中,说:“用御史台插手,御史台不行就是监尉司,监尉司不行就可先斩后奏。”
穆长萦僵住,哑口无言。她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希望莫久臣可以出手,只要他先斩后奏,那么迎接隋安的必然是血流成河。如果没有莫久臣的提醒,她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动了杀心。
“王妃,尝到了权势的滋味就有做刽子手的可能。你——”莫久臣劝告她说:“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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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之后,昭阳殿内。
莫久臣双腿相叠坐在下首,听着大臣向莫帝讲朝政,思绪已经到早上“柳扶月”说的那起民间的案子,陷入思考。这个案子是京都衙门来办,与他无关。可此案又在短时间内又在民间闹起,如此快的传播速度不得不让他多加沉思。
“久臣。”
莫久臣听到莫帝在叫自己,抬眸:“陛下。”
莫帝昨晚一夜未睡,在星司局看了一夜的星象,此时他的倦意已经写在脸上,十分憔悴。
“李大人的意见你觉得如何?”他问。
莫久臣看向李运,这位新上任的工部尚书,刚上任几天就开始频频上奏。这是他的安排,让他能够在六部之中迅速站稳脚跟。
只是他刚刚走神,并没有在意李运说什么。
站在一侧的华当宁一早就看出莫久臣刚刚走了神,于是接话提醒道:“陛下。微臣认为工部的事问煦王爷没有用。”
莫帝被打岔看过去:“小侯爷有高见?”
“高见不敢说。只能说,李大人出任工部接手的事前尚书姚毅的烂摊子,这摊子是关乎南方的赈灾,工程浩大,前因后果繁琐。依微臣之见,与其陛下听取煦王爷意见,不如将在鸿胪寺接待齐越使者的太子殿下请回,询问一直都了解南方灾情的殿下更为恰当。”
对面的高谦庸开口道:“太子殿下只是赈灾,并不了解工程。太子殿下知道的不会太多。”
华当宁说:“工程建造,工程款项最了解莫过于姚毅,可是人已经没了,我们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还不如让知道灾情,有赈灾经验的太子殿下提出建议。”
高谦庸:“只是赈灾之事,刻不容缓,太子在鸿胪寺接待使臣,不知可会抽身回来。”
华当宁:“鸿胪寺距离不远,快马加鞭一个时辰也就回来了。工部已经耽误了那么久,不差这一两天。”
高谦庸:“小侯爷是兵部侍郎,对赈灾不了解很是正常。”
华当宁笑着:“说的国舅爷好像经常出京南下了解灾情一样。我们都是朝中之臣,这一年内从未南下。在灾情方面,太子殿下应该了解的更多。殿下心系百姓关心灾情,想必一定会有其他的建议。”
高谦庸不语。他并不想将莫声文再与工部扯上关系,只是小侯爷不给这个机会。
莫帝听后十分认同。他需要让太子能够独当一面,继续树立东宫威望,正愁没有机会呢。华当宁提出的想法正中他的下怀。
“小侯爷说的有几分道理。”莫帝大袖一挥吩咐下去:“谦庸。你现在就通知鸿胪寺让太子回来一趟,朕要找他聊聊赈灾工程的事。”
高谦庸无奈应下:“是。”
众人又在昭阳殿说了一会儿才慢慢散去。
华当宁告别前来寒暄的几位大臣,跟上莫久臣的步伐,在身边低声挖苦道:“王爷在昭阳殿走神,太难得了。”
“没空与你闲聊。李运说什么了?”
华当宁轻笑:“真走神了?”
莫久臣睨了他一眼。
华当宁笑了:“能说什么,就是老生常谈的事呗。他要收拾姚毅剩下来的烂摊子,问陛下能不能给拨款补给。”
“他准备南下?”
“应该会是吧。”华当宁疑惑了医生:“这事你不知道?李运不是你御史台的人嘛。”
“是御史台升职上去的不错,但是与本王并不熟悉。工部的事他自己看着办。”
“得!你费了那么大力拿掉一个姚毅,还以为工部是你的囊中之物。这么看来,工部也不是你能说控制就控制的。”
莫久臣不在乎这些:“工部祸根还在高家,只要李运不成为高谦庸的人,怎么样都行。”
华当宁感叹:“你啊,还是瞧不起六部。也是,监尉司凌驾于六部之上,你瞧不上是对的。”
莫久臣低头转动着手上的扳指,问道:“大理寺那边怎么样?”
“大理——”华当宁上下打量莫久臣,说:“你听说民间的那个案子了?”
“柳扶月天天张牙舞爪吵闹不停,想不知道也难。”
华当宁双手负后看着不远处,边走边说说:“你也应该察觉到这里面不对的地方了吧。传播速度极快,包围大理寺人由胡闹。这背后要是没有个煽动舆论的人,我的脑袋可是拿下来被人当球踢。”
“京都衙门的隋安就那么干净?”华当宁问向莫久臣。
莫久臣说:“他干净,但是他身边的人不算完全干净。”
华当宁不怀好意的笑了:“我就知道监尉司查人的能力。”
“朝政是没的说,但是他的小妾有些问题。”
华当宁可知道隋安的小妾原是他的侄媳妇,当下产生了兴趣:“说说,什么有趣的事?”
“有空去监尉司,会有人告诉你的。”
“我就知道,这么好的机会王爷不可能不动心。”
“什么机会?”
“啧。跟我还装糊涂不是,你不是早就盯着京都衙门好久了嘛,正好,你手上还有陶贤忠心耿耿的人还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