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午有点一个头两个大,里屋两个主子不知道如何了,外面两个侍女也吵得不可开交。什么时候王府后院也这么闹听了?怜霜还要说什么,丁午摆手将她制止。相比于桃溪的字字分明,他还是不希望怜霜再起话茬与之争论起来。
“行了。你们有那闲工夫都去门口等着各自的主子出来。”丁午说:“王爷马上就要回府,自己的脸面自己想办法留着。”
桃溪看了一眼怜霜,愤愤的回去门口。她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她倒是希望穆长萦狠狠将高令颜教训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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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的莫久臣莫名觉得今日府里有点冷清,他回到主院看着墙上的门听不到隔壁的一丁点声音。按理说,刚从宫里看见莫声文和穆之昭回来的“柳扶月”应该是有点动静的,可是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绝对不正常。
“旧亭。你去看看院子里有何异常?”
“是。”
莫久臣回到书房,刚要脱朝服,看到衣袖上的褶皱,顿时想起在宫里被“柳扶月”扯着衣袖向前走的模样,眉头一皱将朝服脱下随手扔在衣架上。刚刚换好便服就听到南旧亭急匆匆来报。
“王爷,出事了。”
莫久臣坐在案几后面,准备掏出公文,漫不经心问道:“何事?”
南旧亭禀告说:“王妃硬闯丽玉轩,仗着您,好像与侧妃打起来了。”
莫久臣一股火至今还在,听到“柳扶月”又开始惹事,重重摔着公文吼道:“把所有人给本王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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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一次所有人都到莫久臣书房已经是差不多一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莫久臣迎娶寒栖夫人和玲碧夫人两人后,特意在书房搞了一个议事,大体就是警告所有人,后院人杂,不要做出有损煦王府声誉的事。现在时隔一年,各房夫人和各位侍女又都被带来书房,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站在最中间的两位共同惹事了。
莫久臣转着手指上的象牙扳指,看着站在最中间的两位。高令颜一改往日的尊容,今日看起来狼狈许多,脸色极差像是受到了恐吓。而“柳扶月”依旧是无所谓的样子,要是给她点时间估计都敢在这里对高令颜动了手。
劳累一个上午的莫久臣本不想管后院女眷的争执,可是今日不同,起争执的是从宫里出来直接奔赴丽玉轩的“柳扶月”。他实在是好奇“柳扶月”与莫声文和穆之昭到底说了什么。
“你。”莫久臣最先看向“柳扶月”:“打架了?”
穆长萦摇头:“没有。”
莫久臣看了一眼旁边的南旧亭,南旧亭低下头,他听到的就是王妃把侧妃打了,还是仗着自家王爷。
“没有?”莫久臣不确定的问。
穆长萦保证说:“天地良心,我为什么要打她?”
莫久臣这一点还是信“柳扶月”的,至少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说谎。他转而问向丁午:“怎么回事?”
丁午对待自家王爷向来都是事无巨细。他将自己到了丽玉轩听到的话都告诉给王爷,从王妃的“就凭我是妃,你是妾”开始到桃溪的“除了王爷,我家王妃还能依靠谁”结尾,声情并茂的讲完整个过程。至于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丁午不知,其他人不知,他也就没法禀告。最关键的部分,还是要听两位当事人的解释。
莫久臣一边听着一边打量“柳扶月”和桃溪这对主仆,心里对她们的话有点诧异,但是并没有说话。
怜霜扑通跪在地上,恳求道:“王爷,您要给我家小姐做主啊。”
莫久臣看着跪下的怜霜,还有一旁撇过脸很是委屈的高令颜,问怜霜:“你说说,怎么回事?”
怜霜声泪俱下:“我家小姐在房中休息,王妃不知因为何故非要硬闯丽玉轩。奴婢阻拦不及,被王妃撞到一边,随后就听到王妃叫着我家小姐。她质问我家小姐给吉地将军府的慰问信的内容,我家小姐没有说,她就威胁我家小姐,直接将我家小姐扯进房中。”
“王爷。”怜霜哭诉:“我家小姐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王妃威胁,受到屈辱。还请王爷给侧妃娘娘作主啊。”
穆长萦低头看着一边的怜霜,心里翻了个白眼。幸亏她的小桃溪不像怜霜一样是个软骨头,不然一身傲骨低下头可就抬不起来了。
莫久臣敏锐的发现“柳扶月”嫌弃的小动作,问她:“怜霜说的话,属实?”
穆长萦没有要躲避的意思,说:“属实。”
这就是事实,就算是穆长萦否认也没有用,在场的人都看着呢。
接着,穆长萦说:“不过,我都可以申诉。”
“申诉?”莫久臣还从来没有在非朝堂的地方听到这个词:“你申诉个看看。”
穆长萦拉了一下衣领,这时候大家才看到穆长萦的外披披肩被撕扯出一个口子。
不过穆长萦无所谓。
“第一。我是硬闯了丽玉轩,原因是侧妃的侍女不肯传报。按照王府家规,我作为煦王妃想要见侧妃,院子中的侍女不仅不通传还以下犯上出手阻拦我。我不能动手吗?是哪家哪户写明,府中正妻要被一个小小婢女阻拦而不能还手的?”
“第二。我只是问侧妃关于吉地将军府慰问信的内容,了解府中事务。为了表示我的态度,我并没强行进屋而是在院中询问,试问我又是犯了哪条府规?”
“第三。就算我不是主母,我只是问个问题而已,侧妃拒绝回答,我还不能追问吗?”
“第四。不是我主动威胁侧妃,是她先用高家势力压我。就算是没有顶着王妃的头衔,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受到委屈还不能反抗吗?”
“第五。我什么要将侧妃扯入房中?所有人都在看我们的笑话,娘家势力一再被讨论,为了不让丑闻外传,我将侧妃带去房间有错吗?”
穆长萦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又看着莫久臣,无辜的问:“我错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