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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燕子背着苏鸿信冒雨狂奔,硬是憋着一口气奔出十几里地。
等赶到家门口,那口气一泄,一股血箭登时就从李云龙的嗓子眼里冒了出来,真就是累的吐血,双腿一软,两人全趴地上了。
幸好李存义他们早就侯着,忙将二人背进了屋。
“爹你没事吧?”
听到儿子的话,李云龙摆手示意了一下,喉咙就和刀子割了一样,沙哑着嗓子道:“别管我,先瞧瞧苏小子咋样?”
就见苏鸿信昏迷不醒的躺床上,口鼻里不要命的往外冒血,浑身上下往外渗血,转眼就把厚厚的褥子给染透了。
李存义瞧的眉头紧皱,双手在苏鸿信四肢骨骼筋络上推揉拿捏了一阵,然后涩声叹了口气:“唉,伤的太重了,这一身的骨头都跟散了架一样,精气损耗太多,连血都留不住,不想法子,怕是挨不过天黑!”
李云龙先是喘了几口气,缓过劲儿来,他脸色苍白的起身,从里屋取出来一个玉盒,等把盒盖揭开,就见这里头,静静躺着一条野山参,形似人身,顺着一条条须子,芦头上的鳞片更是数都数不清了,年份大的惊人。
老燕子咧了咧嘴,道:“这可是我老李头的宝贝,六品叶的棒槌,当年费了大功夫从一个参客手里得来的,哪怕只剩半口气,也能把他小子从鬼门关拽回来!”
李存义瞧见这东西也是心生讶异,旋即面上一喜,这可是好东西,一条须子都是起死回生的宝贝,就这么一颗,恐怕死的人是不计其数。
当下小心翼翼的摘下一条参须,放到了苏鸿信的嘴里,也不用咽下去,含着就行,吊命。
老燕子自个也嚼了一条,尝了尝味儿,剩下的全给苏鸿信留着了。
还别说,那参须入口,药力只一化开,没多久,苏鸿信的气息便慢慢平稳了下来,李存义见状这才给他清理伤口,那血流的呀,夜行衣黏身上都脱不下来了,最后还是用剪刀一点点的剪开。
老燕子撮着牙花子,嘴里啧啧称奇,到现在看着苏鸿信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难以置信、不可思议,还有就是复杂,要不是顾及脸面,兴许还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看看疼不疼。
想他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可这大半辈子的经历见闻加起来,恐怕都没先前那短短十来分钟来的诡异离奇,惊心动魄,简直太他娘的邪门了,砸吧着嘴,他又喝了几口茶漱了漱嘴里的药味儿。
等李存义忙活完,床上的苏鸿信都快被包成粽子了。
那六品叶的棒槌果然是药效惊人,苏鸿信本来灰黯苍白的脸面,慢慢已恢复了血色。
突的。
“李老哥,你来瞧瞧,这是什么东西?”
李存义蹙眉提起件东西,上面血迹斑斑,这是刚才从苏鸿信身上剪下来的,打的还是死结,这会儿收拾的时候,才发现有点不同寻常。
老燕子还在那回味着野参的滋味,听到李存义招呼他,扭头一瞧,就一眼,他眼睛猛的一眯,嘴里“嘶”的吸了口凉气,又凑近仔细看了看。“嘿呦,敢情是件龙袍啊,苏小子带回来的?”
两人把地上的另半件拾起,一拼一凑,真就是件衣裳。
“咦,这上面的山,我咋看着有点像是长白山啊?还有字呢,我瞧瞧,葬尸于穴,死极而生,诶,后面这字是个魃,这四个是永镇江山,剩下的这几个都被磨没了,看不清楚啊!”
李云龙眨着眼,一捋下巴的山羊胡,沉吟片刻,才徐徐道:“这葬尸于穴,听着倒像是那些风水相师的说辞,死极而生,啥意思啊?还能活过来不成?至于这魃……”
“轰隆隆!”
一声冬雷惊破天际,震得人耳膜嗡鸣,屋瓦抖颤。
雷声来的突兀,老燕子冷不丁一个激灵,然后骂骂咧咧的看了眼门外的雨幕,就见这会儿功夫,那雨水由黄转清,已是恢复了正常,天色已亮,可京城的方向,仍是黑压压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