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的确很为难。

如果是要钱，老实说就算是十几亿贝里也都无所谓，但是冰山提出的要求却是希望帮死去的鱼人汤姆洗清罪名，这个条件艾尔乌斯压根就没有想到，以至于交涉卡在这里进行不下去。

王下七武海这身份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关键是要看具体面对什么人或者什么事。

但总的来说，除了多弗朗明哥这个原天龙人外，王下七武海最多都是和海军打交道，基本上接触不到世界政府的高官们，像这种替人清洗罪名的事情是真的难搞。

特别是目标对象是鱼人汤姆，曾经给海贼王打造了【奥罗·杰克逊号】，也因此而被世界政府处刑。

牵涉到了海贼王，实在是不好办。

“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的冰山瞪大了眼睛，恳求的看着艾尔乌斯。

自从老师为了保护师弟弗兰奇而甘愿被世界政府的特务带走，最后以给海贼王造船的罪名在司法岛处死，死了之后也背负着无法洗清的恶名，生前的功绩被尽数抹杀，他心中就憋着一口气。

他想要为老师正名，让老师的雕像立在水之都的中心，让岛上的居民们知道是谁将曾经陷入衰亡的水之都拯救了回来。

要知道，

除了岛上的老人们，现在水之都的居民们甚至都不知道海列车的制造者是谁。

曾经的世界第一船匠，鱼人汤姆。

如今早已被人遗忘。

冰山努力建立起来卡雷拉公司，爬上市长的高位，和他最厌恶的世界政府合作，让卡雷拉公司成为了世界政府的御用造船公司，但他努力得到的这一切只能帮助他不受世界政府的特工们暗害，尽量保护师弟弗兰奇的安全······

除此外，

他做不到更多了。

已经站立在水之七岛的顶点，让他深切意识到自己再没有可以攀爬的位置了，如果想要得到更多，就只能求助于外力。

对海列车的技术表示了极大兴趣，且对他的老师没有任何负面看法的艾尔乌斯，自然而然的被冰山视作是那个可以借助的外力，宛如是在海上漂泊了许久的孤舟终于看到了陆地的影子。

哪怕只是海市蜃楼，再没有戳破这个泡影之前，冰山不想这么早就放弃。

“这件事······希望基本上等于零。”

艾尔乌斯缓缓摇头，“先不说世界政府对一切涉及到海贼王的事情都是采取极其冷酷的处理手段，只说当年用小手段陷害了汤姆先生的那个世界政府的官员现在已经是高升了，为了他自己的前途，他绝对会倾尽全力防止人翻案的。”

这是妥妥的实话。

冰山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

只不过人类就是这种明知不可为也要试上一试的生物。

他的目光黯淡了下来，挺直的脊梁缓缓的弯了下来，像是背负着沉重的担子似的。

“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希望——”

陡然间，

艾尔乌斯话锋一转。

弯下腰的冰山猛地挺身，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艾尔乌斯。

“冰山市长，这事儿我没办法给你百分之百的保证，如果，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承诺，在未来绝对会帮汤姆先生洗去所有罪名，现在我的确是做不到，但这不代表未来就办不成。”

艾尔乌斯一字一句的说道。

“未来？”

冰山微微皱眉。

这样的说法······和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区别？根本没有区别好吧？

“是的，未来，既然现在看不到希望，不如将这份希望托付给未来，冰山市长你已经等待了这么多年，又何妨再多等几年？大海贼时代拉开序幕快要二十年了，或许不久的未来就会看到改变世界的希望呢！”

艾尔乌斯的这番言论简直就像是招摇撞骗神棍。

不过，

这话并不是骗人的。

改变世界————这正是艾尔乌斯的志向！

他接手乌密特的海运网络并扩张势力，攫取王下七武海的名号，忽悠泽法，试探库赞，图谋冥王图纸和海列车等技术，不断地利用崩玉的力量培养可靠的部下······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改变世界。

八百年前，二十王在圣地玛丽乔亚建立了世界政府。

八百年后，有崩玉在手的艾尔乌斯又凭什么不能做出同样的丰功伟业？

个人的武力差不多已经是站在了世界的巅峰处，并且在短时间内很难有突破性的进展，所以他将努力的重心转移到了势力的构建之上，想要立下与二十王一般的丰功伟业，单打独斗是没有前途的。

“这是我能给出来的最大的价码了，如果冰山市长你不满意的话，那我也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艾尔乌斯王子，请容我再考虑一下。”

沉默了漫长的时间，冰山到底还是没有立刻就给出答案。

艾尔乌斯倒也不着急，反正冥王图纸也还没到手呢！

“希望能尽快得到冰山市长你的回复，我在水之都没办法停留太长时间。”

“我明天会再来的。”

冰山站了起来，告辞离开。

艾尔乌斯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上面显示马上就要六点半了，不知不觉就谈了四个多小时的话，他邀请冰山一起共进晚餐，不过被对方婉拒，说要回去处理积压的公务。

夜色，于此时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