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瑟瑟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师傅不是从小就教导我们了吗?自古正邪不两立,他们是邪,我们是正,我们消灭他们,是天经地义的。”
许妤在愣了一会儿以后,便冲着初瑟轻声回答道。
自古正邪不两立……
正消灭邪,是天经地义的……
是这样吗?
初瑟面色有些恍惚。
像是陷入了渺远的回忆之中。
起初的那几百年,在她所记得的时光里,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各门各派的人,追着她,一个个都想要杀了她。
还有一些,则是贪上了她的容貌,想要逼她就范。
这样的情况,直到她生出了六条尾巴以后,才有所好转。
至少,追杀她的人数,锐减了很多。
他们都只知道追杀她,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她解释。
除了……
初瑟的眉眼柔和了些许。
终箫。
这个名字,这个人,是她那一千年的岁月中,唯一的柔软。
所以哪怕一直各种拈花惹草,却也从来没想过要祸害终箫半分。
如果不是那天的意外,或许她和终箫,至今都还是朋友。
“正与邪,并不是天生就绝对的吧,就像光与暗,阴与阳。有光就一定有暗,有阴,就必然有阳,有正,则当然有邪。这样才能维持天地的平衡。”
“只要有七情六欲九窍者,就一定会有自己的想法,有些时候,也会因为自己的一个想法,而去做出错误的选择。正与邪,从来都不是可以完全分割的两样东西。相反,他们相辅相成,才能创造出这样一个丰富多元的世界。”
“人有好人和坏人,血族自然也分好与坏。不是所有人都是好的,也不是所有的血族都是坏的。”
初瑟边说,边接过秦湘湘手中的吹风机关掉。
“在得到他们真的杀了人的消息和证据之前,我并不想对戚禹卓和楚云延出手。”
她也曾经尝过那种因为是异类而被人追杀的日子。
所以并不希望自己有好感的人会因为坚持这样的歪理而一条路走到黑。
虽说……
她杀人夺修为的修炼方法,确实是有违天道法则,但这不代表她就是一个为了让自己变强,就能枉顾无辜者性命的人。
除了有几次的被逼无奈,绝大多数的时候她杀了的对象都是一些作恶多端的人。
佘瑜漫她们都被初瑟这样的理论说的愣住了。
面色十分的恍惚。
还是不太能够理解初瑟的话,毕竟她们听师傅的那套言论已经听了十多年,不是一下子就能接受一个新的理念的。
毫无疑问的是,如果今天说出这番理论的人不是初瑟,而是别的什么人,别说秦湘湘和许妤了。
就连性子相对来说最沉稳的佘瑜漫,怕是都会直接动手打人。
打她的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片刻过后,佘瑜漫才张了张嘴,茫然开口:“血族……真的有好的吗?师傅说他们以人血为食,饲养血仆,还……还玩弄女性,难道师傅都说错了吗?”
初瑟撩了撩自己还没有全干的发尾。
“师傅说的也都是事实啊,但也没有那么严重吧,他们以人血为食,但基本都是去购买血包,鲜少直接吸食人身上的鲜血。”
“至于血仆……这种交易都是两厢情愿的事儿,会去给血族当血仆的人类,基本都是一些在人类的社会中已经走投无路了。靠着给血族当血仆,多少还能保障一点自己的生活,还有些更心善些的血族,会一并接济了血仆的家人,毕竟血族一个个都是活了几百上千年了,从来不会缺钱。”
“至于女人……你们有见过楚云延靠近过哪个女人吗?”
初瑟的这一番话,又让佘瑜漫她们愣在了原地。
见状,她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再开口说什么来冲击她们这么多年来的认知了。
默默躺上|床,薄被一盖,睡觉。
-
第二天。
大一新生的军训已经结束,开始正式上课。
初瑟百无聊赖地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
大二的学生现在这个时候是没有课的。
但是……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系里突然通知她过来给这位教授当助教。
关键是,她连这个教授是谁都不知道。
听说是一个新教授。
神秘的很。
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也没人知道他叫什么,连个姓都不知道。
想到这儿,初瑟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个人影。
苏锦年。
自从前天分开以后,她就没见过他。
他说他找了她一万年……
初瑟敛了敛眸子。
难不成这家伙把她当成了谁的替身?
亦或者说,她这具身体确确实实是他在找的那个人的转世,但是却无意之间被她鸠占鹊巢了。
想到这儿,初瑟的舌尖忍不住地抵了抵自己的虎牙。
红|唇翘起。
笑的艳丽,但又危险。
玩情趣是可以的,但若是真的要她当谁的替身,她可就不愿意了。
上课铃响之前,学生们陆陆续续进了教室。
很快就把本来空荡荡,只有初瑟一个人坐在那的教室给填满了大半。
不过即便如此,因为初瑟坐在那儿的原因,第一排并没有人敢去。
谁也拿不准这位学姐为什么会在这儿,也就没有敢去靠近。
这也就导致了,明明人那么多,初瑟也依旧是最显眼的那个。
以至于,进门的人,往往都会在第一时间注意到端坐在那儿的初瑟。
和墨云衿手挽着手进来的连岚是。
以及……
跟在后面就要走进门的苏锦年,也是。
初瑟听到动静以后就会本能地看向门口,一下子就发现了站在墨云衿和连岚身后的苏锦年。
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