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爷坐在花卿对面,他本慢摇着扇子,花卿抬头还尚未看清他的面目表情他便已纵身跃起,飞出了亭子,脚尖轻点着湖面,朝湖对面飞去。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随后,杜青衣也跟着飞了出去。
花卿不明所以,为何两人都往湖对面飞去,只是当她看到七王爷落地时,那从林子后面奔涌而出的黑衣人时,不禁吓得捂住了嘴。
湖对面,折扇在七王爷的手中,似乎比剑还要灵活许多。飞旋而出的折扇飘转,来回击杀着蒙面的黑衣人。
另一支长剑从远方驶来,横出一个断面后骤然顿住,刺客身子刚动,那把顿住的剑却突然飞折了回来,一路厮杀,花卿慌忙捂住了眼,因为她看到那横剑割向了刺客的喉咙,像拆了封口的线一般,血液从他们的脖项中喷涌而出,那枯枝受不住突然喷来的巨大血柱,向下弯折滴着红珠一般的血。
她脊背发凉,她之前见过死人,可那都是萧湛杀完以后的,真正鲜活的生命在她面前突然丧去,她还是头一遭见,死亡的恐惧袭来,未免不使她头皮发麻。
刺客东倒西歪横了一地,仿佛黄土之上横亘了一些黑色的大蚂蚁。兵戈声停,她看到手持长剑的玄衣公子奔向了七王爷。
玄衣公子下了马,和七王爷说着什么,七王爷朝她这边看了一眼,随后拍了拍玄衣公子的肩,便上了马扬鞭而去。
花卿下意识地站起了身,她想跟着七王爷走,只是当她看见踏过湖面飞奔而来的玄衣公子是萧湛时,她又慌忙坐了下来,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她不知道七王爷为何走了,也不知道为何萧湛为何会来,她心里七上八下,凌乱得很。
她慌乱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正感觉茶太过滚烫想吐出来时,萧湛在旁冷不丁地问:
“茶不烫吗?”
她只能生生把茶咽下,喉咙的不适感引得她咳嗽连连,萧湛在她的正对面坐下,她抬起头,才发现萧湛正盯着她,她被盯得毛骨悚然,便不自觉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脚。
“我有那么可怕吗?为什么和七王爷出来就有说有笑?跟我在一起就好像我要吃了你一样?你到底怕我什么?”
花卿默不作声,萧湛环视了四周,自顾自地道:
“岭南香雪海,我皇叔真是看得起你,连他母后的省亲别院都能带你来。”
当年,先帝后宫无数,却独宠章懿太后一人。后宫从未有人将省亲别院建在都城内过,即便是近郊,也是不允许的。可章懿太后在诞下七王爷后,有些抑郁寡欢,先帝为了哄她开心,便挑选了岭南香雪海替她建造了省亲别院,破例让她的母族入都城来陪她,为了这事,当年的大臣都有碎首之谏,可都被秘密处理了,先帝压下了群臣的不满,亦瞒着章懿太后,只为了哄她开心。
在先帝驾崩后,章懿太后便出了宫,一直住在岭南香雪海处,临终前才托他的父皇照顾七王爷,并驱散了母族回封地,章懿太后薨逝后,岭南香雪海便一直空着了。七王爷除了每年的朝拜外,鲜少回这个地方,更别说带其它人来了。可他的七皇叔,却带了阿奴过来。
他的目光变得愈加凌厉,发狠地对花卿道:
“阿奴,我跟你强调过,你可以攀龙附凤,谁都可以,唯独七王爷不可以,你是不是忘记了?”
花卿不答,萧湛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你看着我,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花卿生气,推开他的手,正视他道:
“殿下,你要清楚,我和你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之所以跟着你来扶桑,是因为我错以为你要送我去云苍。我感激你的好心收留,留我在东宫,可是我跟谁往来,需要经过你的允许吗?而且,我和七王爷之间,只是朋友,不是你理解的那样。”
萧湛本就白皙的脸此番话后更显苍白。近来的种种浮现在花卿脑海中,心酸直涌心头,她委屈地道:
“我在这人生地不熟,被冠在一个你起的‘阿奴’的头衔里,可这并不是我的名字啊。太子殿下你很忙,太子妃和我又言语不通,雪姐姐又不在,我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我该找谁?我刚来,不懂扶桑的规矩,和侍女又说不上话,雪姐姐不在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挨饿到凌晨,因为我不知道去哪弄吃的,以前在中原,都是公子带着我一起吃好吃的,不然就是绿萝紫鸢她们端过来给我,不像在这,根本就没人管我,我后来还是喝水喝饱的,这么丢人的事我敢说出去么?”
“我不习惯这边的生活,不习惯天天吃酸的,后来杜佑和我说,如果扮作舞娘进去献舞,就可以得到御赐的食物,于是我便去了,可是跳完出来,看到七王爷在那等着,我便过去和他打了招呼,后来就没跟上舞队,正懊恼的时候七王爷的侍卫过来请我到七王爷府上去吃饭,说他们王府有会做中原菜的厨子,好说歹说,后来我就跟着去了。我也没想到那天我会喝多了,可我和七王爷只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的眼眸蒙着氤氲的水汽,似乎下一刻就要下起雨来。萧湛自责,他不知道她在东宫时竟然会吃不饱,他明明吩咐过太子妃要给她做些中原的食物的,他不由得想到那晚她说皮肤痒,出来找药,不免心里更自责了。
花卿见他脸阴恻恻的,心想他估计是不会相信她的说辞了。
“算了,我知道,我们之间身份悬殊,像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肯定觉得我这种贫民对七王爷是有所企图的。你不相信我的话就算了,但你说的攀龙附凤,我真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