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街上打车不容易，所有的出租车都来去匆匆，几乎每辆车里都是满的，杨拎着几样酒菜站在路边，一直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等到一辆未满的车在他面前停下，车上已经有两个乘客，司机降下车窗问：“嗨！去哪里？愿意拼车吗？愿意的话就上来！不愿就算了！”

等杨到灿森蛇园门口下车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多。

这次打车经历，让杨决定等年后就买辆车，他经常夜里出门，没辆车还真不方便。

站在蛇园那栋三层小楼前，杨抬头就看见二楼李悍的房间亮着灯，杨也没叫他，径自走到楼道铁门前，拿出钥匙开门。

等杨走上二楼走廊的时候，李悍已经迎过来，又惊又喜道：“师父！今天晚上您怎么来了？今天可是过年啊！”

杨扬了扬手里的酒菜，笑道：“是啊！就是因为今天是过年，想到你一个人在这里值班，所以我过来陪你喝几杯！”

李悍闻言，手足无措，看的出来他很感动，杨见他眼睛都红了，当即摆摆手，举步往他房间走去，随口道：“好啦！快来吧！给你带了几个菜，咱们今晚好好喝几杯！今天你要值班，要不然我就叫你去我家一起吃年夜饭了！”

“师父……”

杨听见身后李悍的声音有点发颤，杨笑笑，没有回头，而是大步走进他房间，他不大会安慰人，所以不想看李悍感动的样子，杨担心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李悍可能就会掉眼泪，到时候他就更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一走进李悍房间，看见房间中间一张小木桌上摆的几个菜，杨就停住脚步，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

只见那张小木桌上，只摆着一包拆开的花生米和一小瓶豆腐乳，除此之外，就只有一瓶十几块钱的劣质白酒和李悍那只旧手机了。

这大过年的，他竟然就吃这个，房间里也没电视，倒是多了一台旧电脑，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也是蛇园各个方位的监控画面。

“师父您坐！师父您快坐啊！我给您倒水！对！我给您倒水！哎对了，师父！您喝茶吗？今年过年老板给了我半斤茶叶，您喝的话我就给您泡点？”

跟进房间的李悍很热情，热情地请杨坐，热情地要给杨泡茶。

杨随口答应着，缓步走到小木桌那里，轻叹一声，将自己带来的酒菜一样样拿出来在桌子上摆好，摆好了，杨眉头却又皱了起来，因为他带来的菜都冷了，除了一个酱牛肉和白斩鸡可以冷的吃，其它菜明显都吃不了了。

“你这里有锅吗？”

杨忽然问。

正在给杨泡茶的李悍马上回：“有有！”

其实在他说有之前，杨已经看见房间角落放着一口旧电磁锅，杨也不等李悍来弄，当即起身去把电磁锅拿过来，将一样样菜倒进去，插上电加热。

喝酒的时候，杨没和李悍说什么，李悍的情况他已经都看在眼里，李悍家里的窘况，杨也清楚，杨心里已经有打算，无谓多说。

而李悍吃着菜喝着酒，吃着吃着，眼泪却突然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