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公猛地抬眸看向蒋恒,满脸震惊。
其他两个牢房里的人,也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蒋恒。
那家伙的夫人有能耐找出克制天花疫情的法子,他们自是不怀疑她有能耐治理那几个州的疫情。
可是,她会那么好心帮她的敌人?
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蒋恒面色不变地说了下去,“那几个州的城守虽然不敢明说,但已是在暗地里用燕侯夫人的法子,据说,确实有一定的效果。
只是,因为朝廷迟迟没有拨款给各州治理疫情,各州如今便是有方法,也没能力大力地施展那些法子。
因为那些法子里除了写了用以医治病患的汤药,还要求用一种可以辟秽的酒液,据说当初常州爆发天花疫情时,百姓就是用那种酒液泼洒周边的环境,杀死疫鬼。
而要提炼那种酒液,需要一种特殊的仪器,燕侯夫人把那种器具的制作图纸也给了各州的城守。
只是,以各州目前的人力和财力,没法大规模地制作那种器具,非得朝廷出面不可。”
那女子不但给了他们治理疫情的法子,竟然连那般宝贵的器具的制作图纸,也给了他们!
宋国公已是震惊到了极点,差点连自己儿子说的话都不相信了。
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他大概能猜出来。
但如果她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大可不用如此毫无保留地帮他们。
他没跟那女子接触过,但他了解魏远。
不知为何,他就是相信,那女子纵然有私心,想帮助百姓的那份心也是真的。
“百姓知道了这件事,对朝廷更加愤怒了,甚至隐隐有要爆发动乱的迹象。”
看到父亲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蒋恒暗叹一口气,他初初知道这个消息时,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先前没有治理疫情的法子时,百姓便是对朝廷感到失望,也不会那么激动。
如今能让他们活下去的法子明明就在眼前,却因为朝廷的不作为,很可能无法施展,这是他们绝对无法接受的。
而且,更糟糕的是,这件事传到陛下耳中,陛下很愤怒,立刻下了圣旨,说燕侯夫人突然给他们献策定有什么阴谋,责令各州城守不许用燕侯夫人的法子……”
这下子不止宋国公,连林家和魏家两家的人都一脸荒谬。
陛下莫不是真的疯了?!
燕侯夫人有成功治理了常州天花疫情的先例,百姓对她自是十分信服,而事实也证明了,她这回给各州献的策,燃起了百姓生的希望。
这时候,陛下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突然说燕侯夫人心怀不轨,直接就不让各州城守用她的法子,这相当于,生生把百姓们生的希望又掐灭了啊!
不让他们用燕侯夫人的法子就算了,若朝廷没有拿出其他更有效的法子,在百姓眼中,这无异于是直接让他们去死!
百姓便是再弱小卑贱,被人这般连一丝活路也不留,也是会爆发的啊!
一个百姓爆发,可能不算什么,无数百姓爆发,就是足以撼动国之根本的暴乱了!
那女人,不会是因为算准了这点,才让人那么高调地给那四个州送治理疫情的法子吧?
武安侯府和肃毅伯府的人都不禁沉默了。
那家伙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夫人?
也是忒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