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牛妈妈把这当成一件正经事说了出来,牛尔就不得不多想一点。
“问题不大……”
水洛伊莎以为牛尔还有下文。
然而等到牛尔都走到她身边了,也没有听到牛尔再放一个响屁。而且牛尔走到她身边时,根本就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哪里还有陪她坐一坐的可能。
小姑娘很有些失落。只好也立刻起身,紧跟在牛尔的身后。
歪头看了一眼逐渐跟上来,在身边与自己并行的水洛伊莎……
水洛伊莎那副受气包一样地低着头,小快步紧跟自己的样子,让牛尔有点不忍,于是就没话找话地问水洛伊莎。
“出来的这么早,天还没亮,你就不害怕吗?”
水洛伊莎很久都没吭声。
牛尔扭头再次看看她,才发现水洛伊莎已经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盘龙坝大队那边有几个人,每天都在早上上学或者下午放学的路上截我……我就只好要么早走,要么晚走。走的太晚就会迟到,一次两次老师还能理解,天天迟到,老师就很生气了,所以只好早一点走。”
牛尔默然。
盘龙坝大队就是和豹子坡生产大队隔着一大片农田遥遥相望的那个生产大队。
两个大队的人往来村子和镇子上的路,就在那座四根圆木铺就的小木桥附近汇合或者分叉。所以上学即将过木桥时,两对人马就开始交汇到一处,此后一直到镇子上的那个广场大转盘才再次分路。
牛尔昨天回家时过了那座木桥不久,坐在那个缓坡草地上和系统斗智斗勇的那片区域,就是两个大队的男孩子们经常交战的固定战场。
这两个大队是彼此唯一的近邻。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大队的大人们却从来没有任何往来。甚至通婚可以通到几十数百里外的村寨,这两个大队之间却从没有一次通婚的案例。
大人们之间的疏离甚至可能的仇恨,自然就会直接影响到孩子们之间的关系。
牛尔就曾经在这片区域遭遇过一次对方的大规模埋伏,足有二三十个中小学生的埋伏。
等到双方石块和土坷垃对射满天飞,然后又拳脚木棍混战在一起后,牛尔才听明白,原来是豹子坡大队这边一个孩子头,带着几个人把对方一个落单的给胖揍了一顿,然后就遭到了对方这次有预谋的反杀。
幸好牛尔从不参与这些事,这一次对方埋伏的人也根本就没有人理他。他也不过是碰巧和同村的这些学生们走到了一起而已。
此前牛尔拎着老爸的大砍柴刀到处寻人报仇的那些个历史,这些人要么是亲眼看到过,要么也是如雷贯耳。从此后只要牛尔不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也就从不找牛尔的麻烦。
牛尔默然的原因,是因为那些人在路上截水洛伊莎,自然不会是因为什么谁谁被对方欺负了的江湖恩仇,而一定是因为水洛伊莎长得太好看了。
水洛伊莎和牛尔同岁,比牛尔小了四个月而已。
十七岁刚出头的小女生,还有个妩媚性感骚气传到千里之外的老妈,水洛伊莎的好看,就啥都不用说了。
何况还有那个名声远播的漂亮妈妈做背书,水洛伊莎的境遇可想而知。
牛尔都不用走脑子,就大概猜出了什么原因。
但他现在身上一堆堆的事情,想躲清净都来不及,更不想因此而陷入这些没完没了是是非非的纠缠。
然而,不知道也就罢了。
既然知道了还要充耳不闻,他自己就会跟自己过不去。
假如以后水洛伊莎真的发生了一些什么,那他就足够自责愧疚一辈子了。
他只恨自己嘴欠,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
“能跟我说说他们为什么截你吗?”
既然不能放手不管,牛尔就要把事情搞个清楚明白。
“他们中间有个人要跟我搞对象。我不答应,他们就天天截住我不让我走,还胡乱说话。”
“动没动手脚?”
水洛伊莎明显犹豫了一下。
“想拉我手,被我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