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十一醒来时,只觉自己是趴在面前人的膝头上,那人玄色的袍子上还留着一点疑似她的口水的印记。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她缓缓抬起头来,便正对上五皇子幽深的眼眸,脸容虽惯常的波澜不惊,眼底却隐约藏了一丝不易捕捉的笑意。也可能是自己深觉丢人,生出的错觉。
于是韩十一决定弥补一二,毛手毛脚地帮五皇子把皱了的衣摆理了理,不料却被对方躲开了。才想起自己如今被发现是个女子,便应自觉避嫌一二,只之前你不还说如往常一样,莫要露了痕迹,到底要怎样呢?韩十一觉得五皇子没划出个章程来,自己很是委屈。
不料五皇子竟旧事重提,亦或是此事很重要?只听得他道:“你幼时便与那薛嘉相识?”
韩十一搞不明白五皇子起这个话题的深意,便以不变应万变,模棱两可地说道:“薛大人在北境为官时,各家也是有来往的,几家的孩子相识,也是寻常……”
她的确是与薛嘉幼时相识,只是这相识也不算什么善缘,那薛嘉并不怎么待见她,嫌弃她娘娘腔,每次相见总是要找出点故事来惹她才算完。只是那薛嘉的脑子不随着个子长,往往每次都是他先挑事,之后便被韩十一轻松收拾了,铩羽而归。只是他顽强的很,下次必定卷土重来。这孽缘持续到三年前薛大人调离了北境为止。
“他可知你是女儿身?”这声音无端便有些清寒。
韩十一被冻了一哆嗦,蓦地抬头道:“自然是不知的!除去我爹娘,便是只有跟着我的那两个丫头……知道。”抬头瞧着五皇子与她四目相对,距离太近,影响她正常发挥,身子便向后往车厢板壁上靠了靠。
想来五皇子还是记恨她私下里见了薛嘉,不曾与他报备一二,失了谋臣的本分。
“听说你与沈成隽幼时有过婚约?”这话题实在转得突然又没条理。
韩十一咽了口水,黑曜石一般的眼珠转了转,心说他既问了,必能查出来,不需要在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对他有所隐瞒,便直言道:“幼时委实有婚约,只是后来我便‘溺水而亡’,婚约也就作罢了。”
五皇子琢磨这句话,沉思了会儿,又追问道:“那将来你若恢复女儿身,这婚约岂不是还要提起?”
韩十一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五皇子是怕她家与朝臣联姻结盟?便想让他赶紧把心放肚子里,斩钉截铁地回道:“不可能!我怎么会再恢复女儿身?我这辈子注定便是韩家的继承人,将来要做韩家军的统帅的,未来便是娶妻,娶得也是小门小户的女儿,不会与世家大族结亲。我那没过门的媳妇儿便是礼部员外郎家的二小姐,您也见过的。”
然而五皇子似乎对这个回答也不太满意,眼光带着寒芒打量着韩十一,薄唇抿着,隔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们韩家的意思是让你娶了媳妇养在家里,再从外面抱回个孩子充做子嗣抚养,一辈子做男人了?”
韩十一十分讨好地点头笑了,“正是此意,殿下大可放心!”
韩十一脸上的笑意撑了半天,已有点僵了,也没见对面五皇子露出点心领神会的形容来,便很泄气地转过头去,心道此人心思实在莫测,寻常办法对付不了,只能祭出她的杀手锏,破罐子破摔随他去吧。
当晚,韩十一和林禳扮作五皇子的随从,一行人自称南面来的行商,借住在农户家里。这户农家只有老两口在,因给足了银子,老两口便把三间主屋好一番打扫让出来给他们住下,自己暂时搬到了厢房里去住着。虽然说是主屋,也只是茅草盖顶的农舍,韩十一便主动提着下厨做饭。
农舍的厨房只是院中的一个草棚子。韩十一分配了新亭洗菜,五皇子切菜,两人都做得有模有样。尤其五皇子站在菜板前,将一块块生牛肉被五皇子切成一堆极薄的片。刀工出奇的好。韩十一从旁拎起一片透明的肉片,夸张地赞美了一番,“五爷你这刀工堪比御厨啊?怎么练出来的?”
五皇子垂目切菜,速度毫不受影响,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淡定,“无非是速度和准度,不算什么。你是要炒这么多肉片?”
韩十一故作神秘,“不炒,你只管把肉菜切好,一会儿你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