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洛瑕这样的情形,秦淮是见识了不少的,不外乎是所嫁非人,妻主混账,不敬夫君,反而任意打骂。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更将一干辛苦差事推到男子身上,使本就体弱的男子身子越发不堪重荷。
只是,受这样对待的男子,没有不愁容满面,积郁成疾的。
可洛瑕露在外面的双眼,虽无半分光彩,却是平和宁静,似一潭死水,也干净,却不见生机。
这是被人伤到了什么地步?才能活成如斯无欲无求的模样?
秦淮那时,已不自知的动了恻隐之心。
接下来,她一面细细给他拟了方子,认真叮嘱他喝上七日便要来换药,一面递个眼色给抓药的侍童,以极低的价格给洛瑕包好了药。
好在他那时刚从久居深闺的幽闭中走出来,尚不了解这市面上东西的价值,不然,以他骨子里隐着的那份倔强,断不会就这样接下了。
目送洛瑕缓步离去,秦淮收起面上流露的柔色,招手让人跟了上去。
七日后,秦淮放下未处理完的事情,在秦氏医馆等了洛瑕整整一日,可他没有来,仿佛从来也不曾来过一般。
眼见日已西斜,她面色沉下来,起身出了医馆。
洛瑕的情况,她特地派了人去查,现下已了然于心,只是没想到,他就是当年风光无两的护国大将军府嫡小公子。
说起这洛小公子,临安城内倒无人不知。
只因,他自己的娘家功高震主,被治了通敌叛国的罪。他嫁了的妻家又家道中落,沈萦无能,这几年来嗜赌成性城内皆知。
着实是个令人扼腕叹息的人。
不过,人家不再来看诊,她也不至于上门去求。
想着,秦淮命人关了医馆大门,然后接连几日,她上山寻药,再未亲自来看过诊。
可或是有什么不一般的机缘,她不在医馆的这些日子,他也不曾前来过。
而等她再往医馆交代事情,他又恰历尽艰难地来了。
由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是在一月后,当时的秦淮,正准备启程,不日就要北上,去将回家省亲的正君接回来。
洛瑕再次到了秦氏医馆,这一次的他,整个人看起来愈加单薄,身子都仿佛站不住,一副稍有风吹,便要摇摇欲坠的模样。
而眼见洛瑕进了医馆的门便冲她而来,她不由快走两步,伸手扶了他一下。
他稳住身子后,便守礼地后退一步躲开,倔强地挺直脊背,从怀中掏出一个洗的发白的宝蓝色荷包,虚弱道:“秦医师,我……来补齐上次看诊的银两。”
秦淮当时便怔了怔,若她记得不错,洛瑕早年的风光无两,是因为其母洛明仁那一品护国大将军的名号,他自己,是没有多少好名声的。
世人皆道他刁蛮无理,疏远双亲,更与两个嫡亲的姐姐关系不睦,是个空有一副好姿容的草包公子。
可如今这般情状,兼之上一次他来看诊的举止,分明没有流言中任性骄纵的模样。
反倒……颇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