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眸去看,她不由将那小物什拾起来,握在了掌心,这是……她的流苏吊坠。
她一整日都仔细戴在身上,却到底,没能将它送出去。
此时若非它自己滑落,她几乎,就要忘了这在七夕寓意非凡的小物件。
凝着眉静默了片刻,她微转身,将手中的流苏吊坠仔细放入了书案下的一个小暗格内。
就再等等罢,等他再长大一些。
同一时刻的一沁园。
洛瑕沐浴回来,走过妆台时,看到自己亲手编出的流苏吊坠,正静静躺在一侧,紧邻着安放于琉璃碎里的那一对小面人。
想是虚竹收走他换下的旧衣时翻出了它,便帮他收在了这里。
果然,正走进来准备服侍他入睡的虚竹看他站在妆台前,便开口道:“小公子,您这流苏吊坠怎的没有送出去?”
他微转眸,看看虚竹,低声问道:“虚竹爹爹,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样的?又是一种什么感觉?”
虚竹的视线在他面上定了几许,眼见他一点点垂了眸子,又微红了双颊,不由笑着道:“小公子此时心间想的是谁,那就是喜欢谁。”
他悄悄抿抿唇角,迟疑道:“只是这样吗?”
虚竹又笑,“当然不止了,您会不会在没事的时候想起她,在面对她的时候又带着紧张,在和她相处的时候觉出甜蜜,在碰到她与旁的男子在一起时,心间不舒服?”
他轻扇一下羽睫,细细品味虚竹所言,又仔细回想与容境的种种。其中的前三项,他都早已意识到了,还曾一本正经地思忖过,自己为何会如此反常。
唯独那第四项,他细想了一整个遍,却想不出,近过容境身的,到底还有哪个旁的男子。
她的身边,似乎从来就,只有他一个。
不自知地,他唇角微弯了弯,她身边没有旁的男子,真好。
只是不及多想,他开口又向虚竹问了,“那她身边若无旁的男子,又是如何?”
虚竹轻笑出了声,“她身边没有旁的男子,小公子心里就没觉出高兴吗?”
他微怔了怔,“觉出了高兴,就也是喜欢吗?”
虚竹放下手中为他准备的第二日的衣裳,道:“那呀,是很深很深的喜欢了。”
“小公子,天色已晚,您该睡了。”
临退下时,虚竹轻声嘱咐了一句。
他下意识地点点头,任由虚竹关门离开。
而他立在妆台前,伸手将那流苏吊坠拿了起来,放在眼前细细看时,脑海中又闪过了她总带着几分散漫不羁的如玉雅容。
他不由用手指,轻抚上自己的双唇。
今夜,他曾轻吻了她的面颊,那触感微凉,还带着清泠泠的冷茶香,让他心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悸动。
他还答应了她要给一个答案,此时,他觉得自己,或许有了那个答案。
想着,他放下手,将流苏吊坠轻轻放入了妆台上的一处精致方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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