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为此很高兴,不免夸了忘儿几句。
忘儿听了,得意的快要把尾巴翘上天上去了。
此外,裴庆现同二师兄叶影同在三品境界;余下弟子中,进入四品、五品的徒弟也不少。陆白相信,再给他们半年或一年时间,这些弟子将进入修行境。
陆白觉得也还好。
毕竟,弟子们练的是修行之法,非武功所能比拟的,进步快过常人是理所当然。
另外,在中山谷内,最不缺的就是修行要用的药材。
在衣食无忧,丹药无忧的情况下修行,速度自然很快。
陆白在谷内忙了一两天。
在指点罢徒弟们的修行后,他和顾清欢就显得无所事事和无聊了,感觉提前进入了养老模式。
这可不行!
于是,陆白又呆几天,确保所有徒弟们的修行不会落下后,留忘儿,大黑牛,叶影和几位得意的弟子继续在中山谷忙,陆白和顾清欢领着丐帮舵主裴庆回了晏城。
陆白对裴庆另有他用,让他提前回来,是准备在晏城丐帮选一些得力助手,日后去往别的城池。
“丐帮不同于白狼帮。”陆白说。
正如他在永乐城说过的,丐帮的宗旨是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天下无丐,所以丐帮必须扩张出去,而不是局限于两城。
现在裴庆到了三品境界,已然可以出去闯荡一番,为丐帮开疆拓土了。
“还有——”
陆白饮一口酒后,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递给裴庆,“这把扇子你收着。”
裴庆急忙摆手,“不行,不行,师父,这是您贴身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呢。”
“让你拿着就拿着,这可是个宝贝。”陆白说。
有了这把扇子,练气境以下无敌,足以帮助裴庆走南闯北了。
“为师传你这把扇子,也是要你多为丐帮,多为天下乞丐做些好事。”陆白说。
裴庆闻言不再推辞,谢过师父后,恭恭敬敬的收起来。
“咳咳!”
陆白提醒他,“这把扇子要慎用,千万不能对自己或自家弟子用,若不然——”
陆白摇了摇头,“杀伤力很大呀。”
方才师父说练气境以下无敌,裴庆对这扇子厉害就已经有一定预料了,想不到师父竟还这么郑重其事,看来这把扇子确实非同一般——后来知道真相的裴庆,眼泪掉下来。
他忙认真点头,“是,弟子谨遵教诲!”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晏城。
晏城一切如常,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如此。
但在暗地里,据手下锦衣卫赵坚韧回报,东厂,西厂,还有城主府,都有悄悄地向外传递消息。
这些消息陆白不用看,大致也能猜得到,无非是陆白在晏城只手遮天,或者陆白谋杀西厂公公李进忠,亦或者陆白以下犯上,令吕城主令难行等等。
顾清欢让陆白对这些消息不用在意。
陆白杀李进忠,是因为李进忠反水,站到了太上皇那边,对陆白动手了。
这可是大忌,更不用说,陆白抓西厂的人,架空西厂是因为他们有假太监。
可以说,这两桩都是很犯忌讳的事,罪名可比陆白对西厂动手大多了,指不定皇帝知道了,还要对陆白的所作所为拍手叫好呢。
“而且皇帝十有八九也知道了。”顾清欢说。
当初杀李进忠,有前任城主顾城主的人在场,顾城主会告诉皇帝和太后的。
毕竟是一家人。
至于陆白架空吕城主——更不用提了,既然一秋山庄已经对陆白下死手了,陆白架空一吕城主算得了什么。
若上面这点儿也容忍不了。
既想让马儿跑,还不想让马儿吃草,那他们还是趁早别干了,去中山谷住着逍遥自在吧。
“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而且,你还得上奏一件事儿。”顾清欢指的是她在永乐城一挥而就的《告永乐百姓书》,她准备顺势挑拨一下皇上和太上皇关系。
“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二君,皇上对太上皇的旧臣,还有太上皇遥控朝局,心里早有不满了,他站在八大派这边儿,准备对付一秋山庄就是明证之一。”顾清欢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太上皇是站在一秋山庄这边的。
皇上对付一秋山庄,就是跟太上皇不对付,只是碍于父子的关系,没人挑明这一点儿罢了。
顾清欢就是要挑明这一点儿。
因为乱世出英雄,只要他们乱了,才有当剑使的陆白出鞘的机会不是?
陆白依言而行。
忙完这个后,晏城再次进入平和的状态,官员各司其职,百姓安居乐业,整个晏城在夏天的末尾,就像夏日的午后,慵懒而又安逸。
不过,这个夏天的末尾,对陆白却是特殊的。
忘儿、大黑牛等人远在中山谷。
于双有了芸娘伺候顾清欢后,她把所有精力放在了管理整座庄园,还有帮助顾清欢处理帮务,酿酒坊,还有顺风客栈的生意上。
这下让陆白和顾清欢得了闲,有了空,可以饱暖思**,日久见人心。
于是,这个夏日的末尾,成了陆白成人的季节,成了他终于知道什么最销魂的季节,还成了他左右手终于得以解脱的季节。
这个季节,陆白若找四个字的成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授人以柄,来日方长,管鲍之交,根深蒂固,胯下之辱,坚韧不拔,以至于精益求精,涌泉相报,最终日复一日,善与人交,期间还有一段时间硕大无朋。
这个夏日的末尾是黏稠的。
夏日炎炎,让人汗水不断,同不知名的湿腻纠缠在一起,打湿了一床单被褥,打湿了头发,打湿了额头,打湿了胸脯,打湿了眼眶。这个夏日,潮湿浸透了陆白的时光,仿若一下子从偏僻之地,到了梅雨时节的江南,山丘上开满鲜花,风景无限;河上一川烟草,烟雨深处有人家,在河上小船浮浮沉沉时,人家里的姑娘,用最好的浅吟低唱,惊艳陆白,装饰了陆白生命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
这个夏日的末尾是潮湿的,仿若抓住一把空气会出水儿,而抓住一把被褥是肯定要出水儿的,以至于芸娘这个贴身侍女整日在忙碌一件事儿——同一床床被褥打交道,洗了晒,晒了铺,铺了洗。
无疑,芸娘是个很好的婢女。
她毕恭毕敬,从不多说一句话,总是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该消失时消失。
不过,芸娘清洗的被褥不全是汗水,还有偶尔洒出去的酒水。
陆白终于知道,原来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身体开发远没有刀尽头,譬如饮酒这件小事,不一定要用酒杯,腰窝居然也可以的。
尤其在晶莹的酒液划过脊背,在腰窝汇聚时——
高山流水遇知音,不过如此。
人不醉,酒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