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
他一夕妄念,居然将全副身家都押上了且不提,如今还要连太子妃和两个孩子的命都搭上了……
这一刻,一股深浓的懊悔之情涌上他的胸口,让他整个人都痛得不能自已。
晋王冷声摆了摆手,“带下去!”
金銮殿上的血迹很快就被打扫干净,一丝一毫刀剑相对的痕迹都寻不到。
晋王连一眼都没有看那个至高无上的座位一眼,径直走到了门口,说道,“陛下中了风,太子谋逆,如今朝中无人,本王就勉为其难,当个摄政王吧!”
他顿了顿,“该干啥干啥,若有人胆敢因此事而害怕,引起百姓们的恐慌,杀无赦!”
说罢,他一挥衣袖,便潇洒地离开了大殿。
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晋王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谋逆下了大狱,陛下又是这样子,晋王不是应该趁势而起,取而代之吗?怎么……怎么就只是当一个摄政王?”
晋王的手早就已经伸得很长,遍布朝野上下,方方面面。摄政王,只不过是一个名号罢了,他早就是无冕之王了!
“晋王闹了这么大一个阵仗,又不是为了要自己登基,这都是为啥?难道……他这也是在为了恪王铺路?”
“王爷的心思你别猜!照做就是了!”
“对对对,照做就是了,别猜!”
一群人走了。
一群人又叽叽喳喳。
“靖宁侯真的死了?”
“谁知道呢?太子当时那个样子,王爷便是信口胡诌,恐怕也是会信的。只是,护皇军到底是虎威将军的手下,难道连靖宁侯都认不出来吗?说是将他当成了奸细,射杀在了营前,那我可是不信的。”
“信不信的又重要吗?王爷说他死了,他便是死了,不死也得死一死。”
“哎,陛下中了风,太子好不了了。我看这局势,怎么又像是三十年前那样了?”
“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毛毛的。当年,那可是死了多少人,才有了后来的太平局面啊!啧啧啧,不说了不说了,做好自己的事,明哲保身,方是上道!”
孔侯最后一个从大殿中走出。
他此刻说不清楚内心的感受,有一些悲伤,有一些绝望,甚至还有一些麻木。
虽然他是晋王埋在太子那里的暗桩,可是这么多年来对太子的感情,并不是假的。刚才看到太子喷出那么大一口血来,他心中的痛,难以言喻。
可是他也非常清楚,太子的大势已去。
若是他此刻讲究义气站了出来,那么要付出的可能是整个广平侯府的代价。
他……做不到。
“我早料到今日的事不妙,所以多日之前,就以恪王大婚怕阿煦触景伤情为由将他送出了京都城。他如今倒是好端端的,可是我该如何告诉他,太子坏了事,靖宁侯也……没了……我又该如何面对他呢?”
孔侯心中百愁难解,出得大殿被风一吹,眼角居然掉落下滚烫的一颗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