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笑道:
“怎么,你不怨我将你困在这山洞了?”
吴翟道:
“师父用心良苦,这九个月来徒儿已然领悟,怎能不识好歹?”
风清扬长叹一声,说道:
“我跟你既有缘,亦复投机。我暮年得有你这样一个佳子弟传我剑法,实是大畅老怀。咱们就此分别吧!”
吴翟知道他跟自己过不去,说道:
“师父,你想开些吧?”
风清扬摇摇头,说道:
“你见到我的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
吴翟道:
“是,徒儿遵命。”
风清扬轻轻抚摸他头,说道:
“好孩子,好孩子!”
一转身,瘦削的背影飘飘下崖,在后山隐没。
不多时,曲非烟从山梁上蹦蹦跳跳走过来,扬了扬手中的酒壶,笑道:
“风老前辈,今天又有好酒喝啦!”
待她走近,吴翟道:
“师父走啦!”
曲非烟一怔,问道:
“他去干什么,还会回来吗?”
吴翟道:
“不回来了,他内心太痛苦,一直压抑着,不能跟别人待的太久,否则会疯的……”
风清扬本来对曲非烟并不上心,但有一日,吴翟和他说起五岳剑派与魔教的纠葛,曲非烟忽然插了一句粗话:
“江湖人士,总要求个念头通达,爱怎样便怎样,行云流水,任意所至,甚么武林规矩,门派教条,全都是假冒为善的伪君子,放他妈的狗臭屁!”
虽然她一个小姑娘说“放他妈的狗臭屁”甚是不雅,但风清扬听来,却说不出的痛快,真说到了他心坎中去了。
一高兴,便教了曲非烟华山剑法。
他这套华山剑法却与岳不群所学及这石壁上所刻不尽相同,其中更是糅合了“破剑式”的意境,算得上华山派版的独孤九剑!
因此曲非烟也算得上风清扬的弟子,九个月来于他仪容风范,不但钦仰敬佩,更是觉得亲近之极,如今才知那般谈笑风生,竟都是强颜欢笑!
不由心里一酸,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