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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亏欠

四皇子殿下吃了一半的饭就丢开了,斟酌大半天给张华去了一封信,然后又不得不面对十五的怨妇脸,“我吃饱了,真的吃饱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殿下,浪费粮食是可耻的。”十五认认真真地说。

殷承祉:“……”

好说歹说就差没发誓了,才总算是将人打发走。

圆球一回来就见到四皇子殿下一副苦哈哈的模样,立马严肃认真地追问:“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没有。”殷承祉赶忙说道,“谁能欺负的了我?”

“那你这模样……”

“我瘦了吗?”殷承祉忽然问道。

圆球有些懵。

“很丑?”四皇子殿下又道。

圆球顿时急了,“说!到底是哪一个混蛋欺负你了?告诉本球大人我,我一定揍的他满地找牙!”

殷承祉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烫,赶忙说道:“没有,就是吃的有点多,胃胀气!”

“啊?”

“就是没事!”殷承祉认真说道,“师父怎么样了?身体可还好?住的习不习惯?有没有话要吩咐我?”

圆球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懂小娃娃的心思了,估计是男娃娃和女娃娃一样,长大了心思就难猜了吧,不过没人欺负就好,他可是自己罩着的,在眼皮子底下还被欺负了还还得了?再说都当了真正头头了,还被欺负,那简直就是要翻天了,“主人好着呢,能有什么不好?”

“那师父就没话跟我说?”殷承祉又问道。

圆球说道:“没有,三天一回的哪有那么多的话说?主人又不是话痨。”

“哦。”殷承祉有些失落。

“你也别一副离不开主人的样子,娃娃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独立!主人再怎么疼你也不可能永远宠着你的,你要知道男子汉大丈夫是要……”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苦头婆心地劝说,暗自怂恿娃娃少黏人,要当独立自主的男子汉,“……人最后都是要靠自己的!”

殷承祉听了个开头就没继续听了,圆球说它的,自己寻思自己的,没上当,“小球辛苦了。”

圆球大人很满意,“当然了。”

“我还有些公务要办理,你要不要出去溜达溜达?”殷承祉继续说道,“军力很安全,我不会有事的。”

“想哄我出去当巡逻兵啊?”圆球大人很高傲地说,“想得美!”说完,便一骨碌地钻进了旁边简易床榻的被窝里,然后发出不清不楚的声音,“本球大人累了,要睡觉!”

殷承祉无声失笑,收敛思绪继续投入到满桌子的军务中,看到了最新的军需公文,方才打破了安静,“圆球!”

“干嘛?”圆球滚了出来,就知道娃娃离不开它,哈哈!

殷承祉看向它,问道:“师父是怎么让木家弄来这么多的军备的?”

“啊?”圆球一下子就被问倒了,虽然觉得很丢面子,可犹犹豫豫还是说了,“这就得问主人了,那时候我一分一秒都盯着你,哪里能知道主人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姓木的?”

“你也不知道?”殷承祉皱眉。

圆球大人急了,“不知道又怎么了?难道就不能不知道吗?再说了我不知道不还是因为你吗?要是你当时没闹别扭,我就能时时刻刻留在主人身边好不好?主人什么事情我会不知道?”

殷承祉看着它,“小球,下一次问问师父,我能不能见一见木家的人。”

“干什么?你不相信主人吗?”圆球炸毛,“好你个娃娃……”

“我只是担心这事会给师父带来危险。”殷承祉打断了它的话,“私造兵器是谋逆大罪,木家但凡出一点差错都是灭族之祸,小球,风险不能让师父一个人担!”

圆球这才顺毛,“主人厉害着呢,你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兵器是给锦东用的,后果应当我们来担!”殷承祉认真道。

圆球听得更加舒坦了,这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嘛,“好,下回我帮你问问主人,不过你也别多想了,主人那么厉害怎么会出差错?”

“这两个月送来的军备一次比一次多。”殷承祉低头看着桌上的公务,神色更加严肃了,三个月期限之后,到底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京城那边要对锦东下手了?若真的如此,那如今的锦东能应对的了吗?不说正面对抗,便是皇帝一道圣旨下来要他回京或者撤了他如今的权力,他该如何?交出去?自然不成!不交,那便只有与朝廷彻底决裂了!

“小球,我想回去见一见师父!”

圆球一愣,“什么?”

“我去幽州城见师父!”殷承祉不只是说,而是立即行动。

圆球有些傻眼了,这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了?大半夜的他去什么去?他们现在所在位于宁州与幽州交界之处,它用飞的也花了大半天,他用跑的可费时不少!就算要去也得等天亮了之后再去!

可谁也没能阻挡的了四皇子殿下。

圆球又气又急的,只得又跟着跑了一趟。

一夜快马急奔,第二日深夜方才赶到了。

可到了门口了,却又站在那里不进去,大半夜的冷的人直哆嗦,就这么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不动。

随行的人也似乎感觉到了四皇子殿下情绪不对,全体保持沉默,陪着他在门口吃冷风,不过也没吃多久,都不用圆球进去通风报信了,里面的人就出来了。

这大半夜的一堆人站在门口里面的人若没发现那才奇怪了。

实际上,从他们半夜开了城门进来的那一刻,阿三便得到了消息,只是并不确定来人的身份和目的,等到了门口了,才确定。

“阿三见过四殿下。”

殷承祉吸了一口深夜的冷气,“不必多礼。”深夜中公鸭嗓的声音更显清晰以及……难听。

“属下已然告知了冯姑娘,请四殿下先……”

“师父知道了?”殷承祉语气有些急。

阿三一愣,“是,殿下一行人入城的那一刻,属下便得到消息,随即禀报了冯姑娘。”

“大半夜的你禀报什么?”殷承祉莫名其妙地恼火,说完估计又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便又道:“吵到师父安歇如何是好?”

阿三低头:“属下知罪。”

殷承祉又吸了一口冷气,“罢了,是我不该夜半前来,与你无关。”

“谢殿下。”阿三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四皇子的殿下,“那殿下是……”

圆球在怀里滚来滚去,恨不得出来砸小娃娃的头了,这搞什么鬼啊,不让来非得来,来了却又不进去!

殷承祉又吸了口气,方才对阿三说道:“你安排他们去休息。”随后便起步走进了宅子。

阿三也一时摸不着四皇子殿下的心思,也没继续揣摸,按照吩咐领着随行的人去休息,然后被十五揪着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通,就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也不能说是前因后果,只能说四皇子殿下从决定来到现在一路上的事情。

“军中可有发生什么事情?”阿三听完之后皱眉问道。

十五摇头,“一切都很顺利,虽然张将军和刘将军每一次见面都会吵起来,但也是为了正事,殿下虽然有些苦恼,但也不至于应付不过来,军队演练也进展的很顺利,并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殿下立即来见冯姑娘的!我还以为是冯姑娘这边出了事情,殿下方才火急火燎地赶来,怎么?这里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阿三没点头也没摇头,大事说不上,只是昨天冯姑娘突然间见了崔大公子,虽然不清楚具体交谈的细节,但从两人的神色可以看出来谈的并不愉快,崔大公子走的时候那样子是恨不得杀人。

四殿下便是因为这事而来的?

冯殃也是这么猜测,尤其是殷承祉人到了房门口却又呆着吃冷风,除了是崔怀这事之外,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

只是崔怀在她面前说不能让殷承祉知道,转头便告诉他了?

“大半夜的跑来,就为了在外面吃冷风?”

殷承祉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心里头的委屈便像是决堤的潮水般怎么也控制不住,他迈开了脚步,慢慢地推开了门。

“搞什么啊你。”没外人在,圆球终于可以冒头了,可这才刚刚冒头,整个球就被人从怀里掏出来,然后远远地丢了出去,快准狠的让它连理性的尖叫都来不及了。

娃娃要造反了吗?!

殷承祉转身快速关了门,关住了寒风也关住了某只聒噪的球,然后又慢吞吞地转过身,低着头在原地磨蹭了会儿,才抬起头看向长榻上坐着的人,眼眶倏然便热了起来,“师父……”

冯殃有些错愕。

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四皇子殿下再也没有压制心里的委屈,什么长大了什么男子汉在这一刻完全就不存在,他就是觉得很难受,满心满肺的难受,明明很清楚自己在走一条什么样的路,明知道最终不管如何都会是这样的结果,可真的面对之时,却仍旧是很难过。

冯殃看着他,好半晌之后才叹了口气,说道:“过来。”

殷承祉走了过去,越走越快,然后噗通一下跪坐在了她的脚下,有些不敢抬头去看她或许会露出责备的双眼,又非常执拗地想要找到依靠,伸手抱住了她的腿,“师父!”

冯殃低头看着耍赖般的少年,有些哭笑不得,“谁又给你受委屈了?”

殷承祉低着头不说话。

冯殃抬手摸他的头,随即想起了圆球说他又长高了的话,“都不是孩子了,怎么还一副孩子气。”

“圆球说师父不会一直宠着我。”四皇子殿下呢喃说道。

冯殃一愣,随即失笑:“小球这么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现在就听不得了?”不是因为崔怀的事情?

“就是不太想听。”殷承祉双手抱的更紧,“所以把它丢出去了!”

冯殃看着他,“好了,有话起来说。”

“不起。”殷承祉拒绝。

冯殃又道:“让人看了你这四皇子还怎么当?”

“那便不当了!”

冯殃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

殷承祉又不说话了。

冯殃也没有着急,不说便不说。

最后熬不住的自然便是四皇子殿下了,“师父,朝廷要对锦东动手了,是吗?”

冯殃一愣。

“师父从京城赶回来,给了我三个月的期限,便是因为三个月之后,朝廷要对锦东下手。”殷承祉继续说道,“他们将二皇子送去南边,怎么会容忍我在锦东逍遥?”

“怕了?”冯殃问道。

殷承祉猛然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温和的双目,“我……”他本来想说没有的,可是看着那双温和的眼睛,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是,他是怕,不是怕死,更不是怕多年努力付诸东流,而是怕面对……“师父,为了一个女人,他就要把他所有的儿子都赶尽杀绝吗?师父,安氏便那么好?好到让一个君王昏庸至此?”容不下崔家可以说是忌惮军权旁落,容不下他们兄弟,是可以说忌惮他们身上崔氏的血脉,可二皇子呢?“二皇兄向来病弱,根本便不能觊觎皇位,淑妃娘娘看似要强,可向来敬重中宫,他们母子理应得享富贵安然终老的!师父,为何连他们都容不下?”

连没有任何威胁的二皇子都容不下,自然更不会放过手握兵权而且还占了嫡出的自己!

“师父,他还是我的父亲吗?”

冯殃明白他为何如此了,不是因为崔怀跟他说了什么,也不是受了谁的欺负,而是……她叹了口气,本该因他如此脆弱的心境责骂一番的,可看着那张憔悴悲伤的脸,便再也说不出口了,本就心软,再有了罪魁祸首这一缘由,哪里还能摆的起师父的威严?“他还是你父亲。”

殷承祉茫然而怀疑。

“离三个月期限还剩多少了?”冯殃忽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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