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眼,不断在瑶琴,青青和雷诗音之间来回转动,这几天,她从青青那里,已经知道了这几人的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有她们面对的艰难局面。
“阳桃真是害人!”
玄鱼愤愤不平的低声说:
“我看你们也不用去什么川蜀墨城,跟我回凤凰城去,师父心善,又最喜欢灵气女子,她肯定会护住你们的。
有师父在,那阳桃老头,也不敢强行来抓你们。”
“不管去哪,都得先离开洛阳。”
瑶琴一边行走,一边看向洛阳城门的方向,她握着青青手掌,说:
“若是沈秋在此,我等也能放心一些,他肯定是有主意的。”
“师兄要护着一城百姓。”
青青活动着手指,她回头看了一眼喊杀震天的白马寺,眼中也闪过一丝锐气,她曾向往江湖。
但现在,她却对这个纷乱江湖,再无一丝好感。
师兄,山鬼都不在,现在就得靠她了。
她上前一步,护在众人身前,手中翻出鬼影针,对身后众人说:
“我等不能总是给师兄拖后腿,我等也要做好自己的事情。走吧,护好芥子叔和诗音,咱们快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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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
浪僧自白马寺墙头掠入后院,手中黑色佛棍舞起,大开大合之间,将眼前几个魔教贼子打翻在地,血光四溅中,这莽和尚加入战团之中。
正在挥刀砍杀的雷爷愕然回头,他看着亡命搏杀的浪僧,气急败坏的大喊到:
“不是让你护着她们离开吗?你又回来做甚!”
“有芥子僧护着。”
浪僧起身掠过人群,落在雷爷身边,两兄弟背靠着背,一人持佛棍,一人握单刀,周围有河洛帮精锐结成战阵,手握强劲弩机,死守在白马寺边缘。
任何试图突破防线的魔教人,都会被一阵乱箭逼退。
这些人,乃是河洛帮多年以来,积攒下来的真正精锐,还有英雄会中,被笼络来的江湖好汉,算的雷爷将手中底牌,已经尽数拿出。
“再说了,你这多年练武不勤,让你上阵搏杀,怕是要丢了性命。”
浪僧语气轻快,对背后雷爷说:
“当年结义时,贫僧可是发下誓言,要护你周全的。阿娇死时,也请求贫僧看着你,让你不要发疯...
如今这情况,我怎能让你一人赴死?”
雷爷也是脸色微变。
他看着眼前那些虎视眈眈的魔教高手,他紧了紧手中单刀,说:
“还在记恨,当年我抢走阿娇的事?”
“当然恨!怎能不恨?”
浪僧微闭着眼睛,体内佛家真气运转着,他说:
“但再怎么恨,你依然是我兄弟。
不能看你没个下场。我两已护了诗音十多年了,这江湖风云变幻,怕是再也护不住了。如此这般,往来江湖,我也累了。
我也想去,陪着阿娇,免得她一人在黄泉寂寞。
只是以后诗音未来为何,该怎么走一生,却不是我等能管得了,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唉...”
雷爷哀叹一声,他看也不看周围逼上来的魔教高手,他说:
“没能亲眼看到诗音成亲生子,真是毕生憾事,但,都到这会了,我心里那个疙瘩,便要问你一问。
你老实告诉我!
诗音到底是我的女儿,还是你的女儿?”
“嗯?”
浪僧拄着佛棍,语气低沉的说:
“都死到临头了,心里还想这个呢?该说你心大,还是该说你发疯?”
“没办法啊。”
雷爷哈哈大笑,在白马寺渐渐腾起的火光中,他看着手中单刀,那刀刃上,反射出自己那张浑圆的脸,他说:
“你对诗音如此钟爱,我又如何能不担忧?若是阿娇当年背着我和你有些事情,那我又该怎么办?
总不能临死前,还带个绿帽子吧?”
“胡说什么!”
浪僧骂到:
“别辱阿娇清白。”
他环视四周,看着那些虎视眈眈的贼人,他突然轻笑一声,说:
“二弟,你看,咱们只有两人,这眼前贼子势大,来了一十二个高手,我勉强能杀了两三个,剩下的都交给你,能对付吗?”
“能啊!”
雷爷拄着刀,往前走出一步,在火光倒映中,那圆圆的脸上,尽是一抹狰狞。
一股浪荡豪气,也自这大龙头浑圆的躯体中散发出来。
雷爷活动着短短的脖子,说:
“大哥放心厮杀就是,看咱老雷手段吧!”
下一瞬,雷爷,浪僧同时起身,飞射向两个方向。
在那被点燃的白马寺厢房火焰升腾之间,两人就如当年年轻时,相约行走江湖那般。
主动迎上强敌,心中已无畏惧。
只是时光荏茬,物是人非。
当年英俊帅气,油头粉面的后生,也变得肚子肥硕,风流不再。
当年沉稳可靠,谋定后动的大哥,也已遁入空门多年,断不得红尘,难得清静。
但在眼前这刀光剑影,喊杀声中,两人似又从未变过,依然是那初入江湖,满口义气的同行兄弟。
河洛帮众喊杀震天,也不顾实力差距,就那么随着帮主冲杀而来。
血光四溅,修罗地狱似是大门洞开。
刀光闪过,寒气纵生,佛棍挥舞,有死无生。
以两人之力,对搏魔教一十二名高手,还有近百精锐,这几乎就是送死一般。
但那又如何?
漫长一生里,总有些仗,是你不得不打的。
百般算计,终抵不过命数如此,到头来,为了宝贝闺女,他们这对老爹老叔,还是得提刀上阵,血战一搏。
既躲事到临头,躲不过去,不如就放手狂战,也免得这些魔教贼子,小看了他两河洛豪侠。
权当是舍了生死,全了义气。
若有来世...
再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