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看了一眼大哥的表情,便也昂首挺胸,使劲点头。
在他心里,也觉得大哥和瑶琴姑娘,乃是天下绝配,郎才女貌。
瑶琴姑娘被圣火教袭扰,大哥也是出力良多,要说大哥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张岚这些时日,也会和小铁聊这个话题。
反正张岚说他很懂女人心,还说是沈秋和瑶琴之间,肯定有些事情的。
至于那林慧音女侠,张岚说她乃是剑门掌门,潇湘剑门家大业大,若是两人事真的成了,以沈秋现在的江湖地位,大概率,是要入赘过去的。
入赘这种事,在这江湖里乃是奇耻大辱。
别说沈秋愿不愿意,一想到大哥如此好汉,以后还要仰人鼻息,小铁都是满心不喜的。
“我两的事,你们两个就别掺和了!”
沈秋佯做脸色阴沉,他拍了拍桌子,青青和小铁一缩脑袋,便灰溜溜的走出包厢,只留下沈秋和捂嘴偷笑的瑶琴两人。
“我也不瞒你,瑶琴。”
沈秋长出了一口气,他对瑶琴说:
“你要说,我看你如此美人,一点都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但你要说,咱们两人就此处个对象,再谈成亲之事,那也有些太快了。
我还是觉得,咱们慢慢来,时间还是有的,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圣火教之事。
被外力强迫着随了我,你也许暂时松了口气,但这情感之事,又岂能如此随意,若是你以后心中郁结,厌了我。
我又该如何劝说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正理,姨父替我向你求亲,也是合乎情理,但被你屡次拒绝。
姨父这些时日,便与我谈过这些事,诗音劝说过我,说你确实乃是良配。
我今日主动与你说起这事,事关我性命,自然不能马虎。”
瑶琴脸颊有些泛红,她看着沈秋,说:
“只是你的想法,果然是与众不同,这两人情感,成亲之后,慢慢培养不就行了吗?再说,你我两人之间,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莫非,你真的是心中已有那位林女侠,所以容不得小女子我了?
那一晚你拒绝我投怀送抱,也是因为她吗?”
“这...”
瑶琴把话挑明了,沈秋看到瑶琴眼中失落,他伸出手,放在瑶琴手上,后者下意识的便要抽离,但却最终没有动作。
任由沈秋的手覆盖在她手指上。
沈秋说:
“这倒不是。
我和林慧音之间,也没有你想的那种。
只是,事关人生大事,可容我再思索些时日。中原武林大会之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好吧?”
“嗯。”
瑶琴点了点头。
她心中也是纠结异常。
就如沈秋所说,她与沈秋之间确实有些情愫,但要说直接到谈婚论嫁的地步,确实还差点火候。
只是圣火教之事太过凶险,若能成亲避祸,那也是必要之举。
但她从小到大,身边就没几个适龄男人,不选有情有心,能让人安心的沈秋,难道真要去选洛阳城中,其他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不成?
她母亲是外族人,不守中原礼法约束,从小也不是这么教她的。
“李义坚娶了含香做妾室,以后还要取正妻。”
瑶琴脸色涨红,她轻声说:
“若是你心中有心结,我也不是不能容人,我父亲那般爱煞了我母亲,一样也有妾室的。”
“这...”
沈秋只能低头苦笑。
在老家那会,男人们嘴上说尊重女性,一夫一妻,但稍稍事业有成,外面便是彩旗飘飘,如今到了这边,可以光明正大的三妻四妾了。
甚至瑶琴都暗示了,沈秋心中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他确实欣赏瑶琴的端庄大方,若是有可能,与这般善解人意的女子相处倒也是一桩没事,但这种总是带着几丝强制意味的婚姻,还真是让人无福消受啊。
心里总有个疙瘩。
洛阳城中,沈秋陷入了被“逼婚”的场景里,而在万里之外,辽东之地,天目山中,另一件大事也正在发生推进。
现在的天目山,终年浓雾缠绕。
长白寒魄自山体中破碎迸发,厚重的寒冰将整个天目山都包裹了起来,山体之上存着丈许厚的寒冰。
太阳一照,便是寒光四溅。
这里自从五仙祭典被搅乱之后,就被通巫教和北朝军队严密封锁,对外宣称国师大人闭关苦修,真实情况也只有教中几名高层才知道。
这些时日,朝中大小事务,都是由大臣们和几位王室宗亲处理的。
通巫教本有十三高手,结果黑川在前几个月,参与圣火教之事,结果被山鬼在中原砍死后,便只剩下了十二高手。
其中有八个,现在都在天目山上,护卫教主苦修。
这几日,天目山中不断传来低沉响动,想来教主出关,就在这几日之中了。
这日正午时,山间浓雾似是消散了一些,在天目山的祭天台上,正在盘坐修行的通巫高手突然听到有冰层破碎的声音。
数人回头看向被冰封的天目山石洞,便看到大股大股的寒气,正从冰层下逸散出来,整个冰封山丘似是都在震动。
大块大块的碎冰沿着山脊向下坠落,还有闷雷一样的破碎声。
在那并不透明的厚重冰层之下,似有荒古巨兽正在苏醒。
但没有什么巨兽。
有的只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辽东汉子,还穿着那一日被冰封时的黑袍,胡须头发都被冻结,身上隐有寒气森森,腰间还陪着一把惨白骨刀。
他从长白秘境一路走出山洞之外,所到之处,那些封死的冰壳都被撕裂开来,就像是为他主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待走到浓雾之间,阳光之下,高兴长出了一口气,身上翻滚的阴寒之气,在三次呼吸间,尽数收拢于体内,长发胡须冻结的冰霜,也被疏散开,再无一丝异象。
百丈悬崖之上,通巫教主向前踏出一步,已至大成的朔雪玄功运起真气,已不是在提纵,就如寒风托着他跳入空中。
一眨眼便越过百丈天崭,出现在了祭天台上。
“恭迎教主出关!”
通巫教八大高手齐刷刷下拜,高兴却脸色寻常,看不出一丝欣喜。
那双彻底变得灰蒙蒙的双眼中,似是常含阴冷,他背着双手,随口问道:
“近些时日,可有大事发生?”
“禀报教主,国内一切安好。”
一名身穿白衣的通巫教高手回答说:
“只是南朝武林正在洛阳,举办中原武林大会,还有,教中高手黑川,数月前,死在了中原地区。”
“废物。”
高兴简短的评价了一句,表情并未有变化。
他手指摩挲着手中骨刀,又问到:
“还有呢?”
“还有就是,七绝门主张楚,五行门主曲邪,还有万毒门长老,圣火教使者,都在燕京等待。”
那高手低着头,对教主说:
“他们说,有大事欲和教主商讨,说是,事关江湖,也事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