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神情复杂,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丝丝愧疚,随即又为森冷所代替,从桌子上取过了一张纸,写了两个人的名字,然后大大的画了一个叉!
将纸卷在了一处,丢进了火盆,任由烈火灼烧。
红艳的火光,照着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庞。
李元瑷走在去立政殿的路上,早有跟长孙无忌这头老狐狸对上的预感,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快,那么突然。
平心而论,长孙无忌一点也不坏,对于唐王朝是赤胆忠心,为唐朝立下的功劳,亦无人可比,他的狡猾并非贬义词。
历史上要是没有长孙无忌,李治没有那么容易坐稳朝局。
但是权臣与君王之间,矛盾是必然的。
这无分好坏。
李治不是一个甘愿为权臣控制的窝囊皇帝,除非长孙无忌甘愿放下一切,告老还乡,不然他们之间必定会针锋相对。
但让长孙无忌放下一切,又怎么可能?
别说长孙无忌会不会同意,就算他想开了,李世民也不会同意。
房玄龄已经上了年岁,什么时候走,谁都无法预料。
长孙无忌是一群老臣里唯一一个无病无灾的人物,是铁打的托孤辅政大臣,也只有他才能值得李世民信任。
也就是说,李治、长孙无忌相互的矛盾是不可化解的。
胡思乱想间,李元瑷来到了立政殿。
心思机敏的小兕子似乎感受到了自己这个“瑷哥哥”情绪上的动荡,并没有吵闹的让他陪自己玩耍,而是在一旁跟他聊着天说这话。
让小兕子这一开导,李元瑷心情也渐渐好转。
李治确实没有跟自己说实情,但相比他有意欺骗自己。自己更相信那是他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至少他一开始就表明了要跟长孙无忌对上这一情况,道明了危险,将选择权交给了自己。
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哪怕倒了自己,只要他在,就有崛起的机会。
可要是他倒了,那就真的完蛋了。
不就是长孙无忌嘛!他还真能将自己吃了?
李元瑷相同这点,登时豁然开朗,认真的陪小兕子嬉戏。
小兕子见自己的瑷哥哥回来了,笑得更加开心了。
当天夜里,李元瑷就绞尽脑汁,用自己本就不那么利索的词汇量,咬文嚼字的写了一封为刘洎求情的奏章。
奏章里严明了一点,相信刘洎为人,不会说自比伊尹、霍光这样的话来。
正式站在了刘洎这边,为他说话了。
李元瑷的奏章好似石沉大海一般,一连三日都未有反应。
李元瑷等得焦急,差点就要进宫亲自面圣去李世民跟前求情了。
但就在第四天,宫里传来了对刘洎的判罚,以出言无状为名,贬刘洎为营州刺史。
李元瑷闻讯长吐了口气。
但他这口气还未吐完,就得到了李世民召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