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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仍是那个好逸恶劳安于享受的李素,从长安到西州,路上那么辛苦,对李素来说是一种艰辛的考验,所以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首先要准备三辆大马车,一辆用来乘坐,另外两辆用来装食物和酒水,以及各种享受的东西,大漠风沙大,做几个简陋版的口罩是必须的,日夜温差大,不但要准备扇子和被褥,连冬天取暖的暖炉也要备两个……
“洗澡咋办?”李素面沉如水,拧眉思索。
这是个大问题,一天不吃饭可以,一天不洗澡李素便觉得自己不属于人类,而是牲口了。
薛管家有点吃惊:“大漠里洗澡?这……”
这位少郎君知不知道大漠里的水有多么宝贵?
李素思索很久,道:“再准备两辆马车,马车上砌个大木桶……”
“用来干啥?”
“装洗澡水。”
“…………”
郑小楼也扳着一张酷脸收拾自己的行李。
原本李素打算把郑小楼留在家里,以照应家中老父和夫人,可郑小楼却朝他投去一记鄙夷的眼。
李素看懂了那记眼。
家里位于关中,长安城郊,村里民心纯朴,盗匪无迹,顶着县子府的名头,连县令有什么事都得客客气气商量着办,更何况还有王家兄弟在村里照应着,李家不可能发生什么大事,反之,李素要去的西州荒凉无人烟,路上盗匪丛生,更何况西州局势复杂。危若累卵,相比平静安逸的李家大院,此去西州自是凶险得多。多一个忠心的侍卫等于多带了一条命在身边,将郑小楼留在太平村确实值得鄙视一下。
李素想通以后还是决定带郑小楼上路。人家都那么鄙夷那么自愿当人肉盾牌了,不带不合适。
五辆马车的东西,足足准备了三天,这三天里李道正愁眉苦脸忙前忙后,许明珠郁郁寡欢,老在李素面前有意无意地晃悠,逮着李素好回视的目光,便抽冷子扔过一记幽怨的眼。幽得人心尖子直颤,牙都酸倒了。
李素也忙,忙着进长安城跟诸多老将告别。
老将们都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老杀才,对李素的离开并无太多情感波动,从他们古井不波的情绪上看得出,对于李素的离开,大家都抱着同一个态度,走就走吧,死就死吧,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早死晚死都得死……
老将们的直爽令李素浑身直发毛,这语气就像李素过的不是玉门关而是鬼门关。反正老将们年头也不长了,过几年在下面与贤侄重逢便是。
不过老将们还是充分利用了李素告别的机会,在家中大开宴席,因为这次是出塞,酒宴的主题走的是豪迈风格,酒一坛坛的往嘴里灌,煮好的肉一块块往嘴里塞,很诡异,每位老将封地里的庄子都恰好摔死了一头牛。李素这三天牛肉吃到吐。
貌美的胡姬一群群往李素这块小鲜肉身上扑,至于酒宴正酣时的舞刀舞剑舞斧助兴。则是每位老将不可缺少的酒宴节目,题中应有之义。一套眼花缭乱实则根本看不懂的剑法斧法舞弄下来。毫无例外地博得满堂喝彩,仿佛被触中g点似的颤栗得不行。
整整三天与群魔共舞的日子过下来,李素每天醉成一滩烂泥,第一次产生了尽快离开长安赴任的想法。
混迹长安一年,李素做人也越来越圆滑,除了拜会老将外,长孙无忌,孔颖达,魏徵这些名臣也都备了礼物亲自登门告别,相比老将们豪迈的作风,文臣们明显斯文多了,见李素到来皆亲自出迎,然后……下令府中开酒宴。
文臣家里开宴有讲究,行酒令,投壶,酒正酣处作画作诗,甚至研讨圣贤经义,说得兴起往往争论得面红耳赤。
更倒霉的是,尽管李素这一年多里与武将们走得最近,可在许多文臣眼里,李素才名满天下,是典型的文人中的文人,只是这个文人有点自甘堕落,喜欢与粗鄙武夫来往,既然进了文臣的家门,不留下几笔墨宝怎能放他出去?
于是依旧被灌得七荤八素的李素不得不胡乱留了两首诗,自是引得满堂喝彩,和武将们舞斧一样集体达到*,嗨翻了。
算算自己在长安的人脉,李素忽然想起了孙思邈,自从治好天花后便一直没拜见过他,说来委实有些失礼,打听到孙思邈目前住在长安城外的三清观里,于是李素赶紧备了重礼前去拜见。
孙思邈还是那副道骨仙风的模样,站起来一袭道袍衣袂飘飘,我欲乘风归去的做派,这次李素终于没被灌酒,孙思邈最重养生,酒这种东西是一滴也不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