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他着实不知该怎么说了,毕竟再是强调长生如何,似乎也无从改变现实。
在场之人,可没人觉得,陈错会在这件事上撒谎。
但一介长生修士,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被人给镇了,哪怕是个未曾听过名号的,与人冲击也着实是太大了。
“这真是……”清微教的玄逸刚要感慨。
边上的红鸢就笑道:“世外都给逼飞了,镇个长生又算得了什么?”
先前,陈错逼走世外的传闻,虽已在仙门上层流传,早就入了秋雨子等人耳中,但到底是传闻,现在当面一见,终于有了几分真实感了。
如渊泉之流,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暗生感慨。
可听红鸢这么一说,细细品味,顿觉……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跟这样的人比个什么劲啊?
灰鸽子更是忍不住想起了自家师兄,忽然觉得,莫非不是师兄走火入魔,是自己心有执念?
“难道,陷入执障的竟是我自己?”
而南冥子在一愣之后,就笑了起来:“师弟还是一如以往,时时令人惊讶,这事若是旁人说的,为兄自然不信,但既是你说的,那肯定是没差了。”他看向秋雨子,“师兄若是觉得吃力,大可离去,我一力镇之。”
“怎么就吃力了?”秋雨子一听,脖子一挺,但话说完了,又看向陈错,“这人因何被封镇,与你可有大仇?”
“此人有些来历,该是造化道出身。”
陈错只这一句,就让秋雨子说不出话来。
既是造化道的,镇了都算好的,要是他们昆仑宗的人出手,骨灰都给他扬了。
陈错见状,这才拜别。
“师兄,吾与你同行吧。”红鸢轻笑一声,走上前去。
渊泉则道:“在下已经备好了飞舟,不知两位是否赏脸……”
“也好,正好我阿妹的情况,还要问你。”陈错并不推辞,顺势应下,又问秋雨子:“师兄是否要同行?”
“不用了,你赶紧走!”秋雨子摆摆手,看了一眼旁边的鸽子,“要不师弟你跟着去?”
“不了。”灰鸽子摇了摇头,又看向玄逸,“师弟可要与他们二人同去?”
玄逸也大摇其头,道:“还是让他们轻车上路吧,别耽搁了。”
很快,庙外飞舟起航,载着陈错与红鸢两人离去。
看着其人远去的身影,院中几人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灰鸽子忽然问道:“师兄何故不同行啊?”
“你何必明知故问?”秋雨子哈哈一笑,“某家本来就不想接!须知,这大劫在即,天命混沌,这前后几十年的时间,转世仙人都是气运交汇之所在,身边遍布各种麻烦,就是闭门家中坐,都有麻烦找上门,就说刚才,随便一句话,好家伙,一个长生就搁河里面蹲着了,你说,某家怎么敢在神藏这般大事之时,和陈小子他们走的太近?”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灰鸽子长吐一口气,和身边的玄逸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
英雄所见略同啊!
三人不由相互恭维了几句。
冷不丁的,南冥子轻咳一声。
秋雨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不少,他叹了口气,对南冥子说道:“既是长生被镇,确实得有人守在这里,某家先去神藏边上走一遭,将差事交代一下,等陈小子他们入了神藏,就来助你。”说到后面,话中满是无奈。
自己说的话,硬着头皮也得干啊!
灰鸽子也扑腾着翅膀,先与南冥子道别,又对秋雨子道:“还未曾见过神藏模样,正好去开开眼,师兄,不如吾等一路?”
清微教的玄逸也凑了过来,表示愿意同往。
“也好,事不宜迟,咱们尽快动身,跟在他们后面,也能照看一二,省得再出意外。”秋雨子招呼一声,也不打算耽搁了,毕竟于他们而言,只等着神藏再开,盯着陈错二人进去,就算完事了。”
南冥子不由失笑,随即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祝愿几位一路平安。”
“这个好!”秋雨子闻言很是欢愉,“咱们修行,其实平安就好!”话落,与灰鸽子、玄逸驾云而起,乘风而去。
随着众人离去,南冥子微微摇头,神色忽然略有恍惚,而后几道虚影在身体表面浮现,隐隐摇晃。
随即,他手捏印诀,稳固意念。
虚影顿时消失不见。
轻叹一声,南冥子朝着庙外一处看去,那边正有两名修士远远打量,其中一个还是异类修成,但他并不多言,转身归殿,坐镇其中。
在他盘坐下的瞬间,整个人像是和大殿融为一体,气息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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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秘境,中央大殿。
巍峨的殿堂深处,整面墙挂满了一幅幅人物画像,个个栩栩如生,有的甚至还绽放着灵光,散发涟漪。
元留子立于这面墙的跟前,正埋头拱手,虽然神色如常,但一双眼睛中却透露出焦急之色。
突然!
其中一幅画像微微一颤,那画中人像是瞬间活过来一样。
这人白须垂胸,穿着水合服,手中拂尘一挥,洒下一团光辉。
“终于有回应了。”
老道士抬起头,双手抬起,接住光辉。
那光骤然散开,变成一张碧玉布帛,空白无字。
随即,他躬身行礼,待得画中异象消散。
元留子收回目光,而后将布帛恭恭敬敬的捧了出去,放置于外殿桌案之上。
他口中念念有词。
这大殿震颤,居然和那张布帛共鸣,有一道道烫金字符从周围墙壁上显化出来,汇聚在布帛之上,渐渐排列出一列列文字。
老道士盯着看着。
“今有五仙转世,以应世劫,然……”
看着看着,他忽然脸色剧变,浑身灵光炸裂,心中念头都差点拿捏不住了。
“怎会如此?何以如此?难道说,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