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顺手,就那么做了。”
其实不是的,他是故意递过去的,因为觉得清水不会吃,可以借此调戏她一番,没想到她看都没看就吃下去了。
清水刹那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做了几个干呕的动作:“呕、你的口水……”
“从医学价值上讲,一次口水交换价值26美元。”
清水眯起眼:“那说的是接吻吧?”
“那……这次你至少也赚了13美元。”千临涯说,“而且这个科学研究是零几年的,考虑到通货膨胀……”
清水刹那终于对付好了自己纠缠在一起的耳机线,把入耳式耳机塞入耳朵里后,双眼很好看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躺到自己座位上,顺手把他手里的饼干抢了回去。
千临涯伸手去抽包装盒里的饼干,却被清水用胳膊挡出去了,她侧身背对着他,看上去一副要吃独食的样子。
“不是说从别人手里抢才比较美味吗?”
清水没理他。
“我保证再也不喂你我吃过的了。”
清水越过自己肩膀,把饼干的包装盒递了过来。
他露出笑容,接回了自己的饼干。
“啊。”她对着空气张开嘴。
千临涯这次很配合地递了一根完整的过去。
“咔嚓——嗯。”
清水咬了一小口,随即满意地点头起来——那是在称赞他的服务。
千临涯则拿着手里剩下的半根饼干犯难——这是要留给他吃的意思吗?这根饼干,这根留下清水刹那口水的饼干,要他吃下去,把那26美元给彻底赚到手?
“啊。”
清水再次冲他张开嘴,才发现他已经把她刚才吃了一半的饼干又咬了一口。
她举起拳头,在空中停顿一会儿,“砰”地轻轻捶到他身上。
“你到底是有多喜欢我啊?道闲斋。”
“这是个误会。”千临涯举起手里的饼干,想解释那26美元的事。
“啊。”清水看着他,眼睛里有笑意,再次小小地张开嘴。
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粉粉的舌头,和整齐的下排小白牙。
“给我新的,不要你啃过的。”清水在他把手里的那根递过来前连忙提示。
“喏。”
清水叼着一整根饼干,朝着窗户扭过头去了。
想让两人饿是饿不着了,因为清水的神奇口袋里面,什么零食都有,一路上零嘴都没断过。
不过清水给他的,都是那些口味微妙的零食,比如山笋味的巧克力什么的。
他深度怀疑这是来自清水刹那的报复。
……
仙台是有机场的。
从成田机场坐飞机,降落到仙台,需要一个多小时。而坐新干线只要2个小时,因此乘飞机肯定比较省时,但未必比坐新干线方便。
乘坐地面交通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观赏沿途的风光。
千临涯一开始还饶有趣味地观赏着东京以外的自然景色,但很快就审美疲劳了。
所以他把清水的耳机摘了一只过来。
清水已经听歌听到睡着了,因为被他摘耳机的动作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吵醒你了吗?”
回应他的是清水充满怨念和迷糊的眼神。
“醒了正好,帮我切一下歌。”
清水看着的眼光变得更加鄙夷了,巴掌伸出去,按在他脸上,用力推出去,顺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呵——欠——”
等她伸完懒腰,千临涯又开始闹腾:“切歌,我要听鱼韵的《大概是风》。”
清水刹那没有说话,在手提包里翻找了一顿,找到一瓶清新口气的喷雾,在嘴里喷了几下后,才开口朗声道:
“肯分一只耳机给你就已经是本小姐的仁慈了!”
“你不是也喜欢鱼韵吗?”
“你怎么这么多要求啊!?”
虽然她是真么说的,可还是唤醒了屏幕,在上面戳戳点点,接着,耳机里就传出了山口一郎的声音。
但千临涯脸上的表情很快从喜悦变成失望。
“这是什么?”
“《尼龙线》。”
“我要听《大概是风》。”
“不要。”
“或者《巴赫》也行。”
“不要。”
“那就《新宝岛》。”
“不要。”
交涉了半天,清水终于给他切了一首《新宝岛》。
“诶诶,你要是当场跳起来的话,我就不给你耳机了。”
清水一边拉住抬起来的手一边警告。
“你在想什么?我就是想把耳机换一边而已,这边戴久了不舒服。”
耳机从靠清水的那一边换到了另一边,因此和她的距离变得更近了,近到能感受到她身上冒出来的热气。
一首歌还没完,仙台已经到了。
把行李卸下来,跟随着人群走出列车。因为今天是工作日,列车上大多是社畜,以及和他们一样暑假出来玩的学生。
两人的两个大行李箱,不知怎么就变成了都由千临涯负责,清水刹那空着手轻快下车后,蹦跳着在车站里转了一圈,接着手指就落到了千临涯鼻尖。
“听好了东京人,接下来几天,我就带你好好见识见识我们仙台的厉害!”
“我们不是准备材料来的吗?”千临涯挠了挠头发。
而且他也不算是特别地道的东京人就是了。
清水刹那在空中手指竖起来,像倒着的钟摆一样左右晃了晃。
“准备材料只是此行的目的之一,更重要的,当然是让你好生改悔,脱去东京人的……”清水的眼神嫌弃似的在他上下扫了两眼,然后说道,“人渣习气。”
“老实说我觉得我的人渣习气和东京没关系。”
“倒是没否认人渣呢。”
清水转过身,挽起他的胳膊,另一只手伸向远方:“第一站,带你尝尝仙台牛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