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些,皆是为旁人所求。
今年生辰时,河灯上只写下了一句话,愿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为何老天爷,却看不见呢。
靠坐在秋千上,她痴痴望着湛蓝的天空,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直至双肩让人牢牢握住。
“玖卿!”一张清隽脸庞在眼前晃动。
“季哥……”恹恹轻唤。
短短数日,她消瘦不少,灵动的双眸失去神采,黑黢黢的,一片空洞。
季郁咬咬牙,硬拉着起身:“走,我陪你去把话问清楚,彻底做个了断!”
找到他时,男人正半靠在软榻上,仰头饮下美人喂予的清酒。
胭脂香混合着酒香,又一幅骄奢淫靡的画面,又一次狠狠击伤。
较之第一次,少了虚幻,多了几分真实感。
她站在门口,已经快感受不到胸口的钝痛了。
“统统出去!”
季郁沉下脸,拂袖怒斥。
妓伶们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逃出屋子。
他也不恼,执起酒壶灌下一大口,笑吟吟的感慨:“季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季郁没心情和他打官腔,厉声道:“那年在宫门口,你说会护她一生周全,我才放手去了钦州,而今尘埃落定,大婚在即,你却纸醉金迷,甚至提出退婚,究竟想干什么!”
“季大人这是在质问本王?以什么身份?”他把玩起手中的玉壶,忽地恍然,“哦差点忘了,你深深爱慕着四小姐,既然如此,该感到高兴才对。”
“七王爷大可不必耿耿于怀。”季郁看向身旁垂首不语的女子,“下官现在,只是把玖卿当妹妹。”
“妹妹?”他嗤道,“嫌弃她与我走到纳征这一步,名声不好?”
倘若对方有一点迟疑,便会为她另择托付之人。
“当然不是!”季郁不假思索的反驳,“你不珍惜她,多的是人珍惜!”
凤眼半垂,思及即将出口的话,握着壶柄的长指不自觉收紧,然而除了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连条裂缝都没。
丹田的内力所剩无几,是不是代表,时日无多了?
“有意思。”他抿了口酒,掩去眸底的仓皇,勾起一抹戏谑,“那不妨告知一件事,虽说这些年,她与本王甚为亲近,在图北州时亦共住一院,可未动过分毫,实在是那青涩的身子,令本王提不起什么兴致,所以季大人接手不亏……”
啪!白皙脸皮浮起一抹红。
她的目光,自颤抖掌心,移向陷入沉默的他。
凄凄一笑,一字一顿道:
“君怀暮,从此以后,咱们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