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厮磨了会儿,他继续认命的处理起政事来。
毕竟要想按时大婚,承诺必须尽快履行。
她没留下打扰,悄然掩门离去。
冬儿迎上前,看着主子阴转晴的脸色,打趣道,“奴婢就知道,王爷定有办法让您喜逐颜开。”
“少贫嘴!”她笑骂,“帮我想想,什么羹汤能补气血,缓解疲乏。”
闻言,一旁的清猗插话道:“奴婢家乡有一膳食秘方,滋补效果非常明显,味道也不错。”
“太好了,快教我做吧!”
“是,小姐。”
她兀自欢喜,未曾注意清猗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狠。
总算等到时机了。
小鱼姐姐,猗儿会为你报仇的,叫那君怀暮不得善终。
隔日戌时,云玖卿提着食盒,兴奋的敲响书房门扉。
她一边舀汤,一边邀功:“熬了好几个时辰呢,开锅时我尝过,美味得很。”
“嗯,王婆的瓜,一般最甜。”
“暮哥哥!”杏眼一瞪。
他无奈叹息:“别喊了,你暮哥哥不是正在努力喝么。”
“很勉强哦?”
寻思着,欺负十次,还是得宠一次的,否则小丫头要翻天。
又尝了一口,他故作惊讶道:
“当真是你做的?”
“那当然,从选料到下锅,亲力亲为,清猗从旁指点而已。”她骄傲的昂起小下巴。
“唔,有点小媳妇的样子了。”
“什么嘛……”
窗外,夜色朦胧。
屋内,烛火跳动,倒映于他漂亮的凤眸中。
难得的柔情暖意,唯她一人可见。
恍恍惚惚的浅笑,余生能与这个男人共度,真好。
当晚子夜,翟绍收到急讯,潜进淮王府。
探了脉象,取出一瓶药粉撒入汤碗中,观察片刻,沉沉道:
“命蛊,苗疆失传已久的一种禁术。”
他一凛:“速去侯府查看,她也喝过。”
翟绍摇了摇头:“不用担心,命蛊,顾名思义,以一命换一命,故下蛊者必定万分小心,确保唯欲谋害之人服下,才会催动蛊术,应是玖卿小姐身边人所为,知晓你对她不设防,此刻,那人恐怕已遭反噬,暴毙而亡。”
“主子!”穆山惊恐低呼。
“你没那么快。”翟绍叹了口气,“这正是此蛊恶毒之处,下蛊者一了百了,而中蛊的人,却要饱受折磨,不可逆命解毒,只能另寻他法了。”
屋内的气氛,静得令人窒息。
良久,响起他平静的嗓音:“阿山,找到尸体处理干净,另外,今晚的事,勿让四小姐知晓,若谁说漏了嘴,拿命来抵。”
随侍诧异,却没有质疑,哽咽应道:“是。”
“翟绍。”他淡淡一笑,似感慨似自嘲,“我从未如此渴望活着,拜托你了。”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尝过两个人的甘甜后,不想再独自走上苦涩的黄泉路。
祭天大典顺利举行,紊乱的朝政慢慢步入正轨。
某日早朝,摄政王请命卸下了大部分重任,三位辅政大臣吹胡子瞪眼,可毫无办法,只得目送那张狂的身影逍遥远去。
淮王当了三四个月勤政爱民的好王爷,一夜之间,回归从前。
倒是改了兴趣,没去算计臣子,摇身一变,成为一名纨绔权贵。
整日饮酒作乐,逛花楼寻欢。
云玖卿听到这些传闻时,并不相信,认为是那人又得罪了谁,导致的坏名声。
不过思及他近来奇怪的反应,决定去给予一些关怀。
于是,趁二娘不在,丢开绣了一半的鸳鸯戏水枕巾,翻墙偷溜了出去。
一路上,想象着他那副明明高兴又故作淡然的模样,不自觉扬起嘴角。
“四小姐,爷在……水榭。”
她没在意穆山的闪烁其词,提着裙摆迫不及待赶往。
得速去速回,否则又要被父亲训斥大婚前见面过于频繁了。
莲足轻点,掠进后苑,正奇怪于为何侍卫均退至苑外守着,暧昧的对话声传入耳中。
“王爷,您好坏……”娇滴滴的低吟。
“待会儿让你试试爷更坏的地方,嗯?”
“天还没黑呢……”
“那你给不给呢?”
“奴家……啊!”
瞥见有黑影闯入,美人吓得连忙拉起薄纱遮掩住白嫩的身子,拼命往男人怀里钻。
“暮哥哥……”
云玖卿呆呆望着这香艳的一幕,无意识喃喃。
她还没能反应过来。
虽然尚未真正破身,可她早非懵懂少女,自是懂得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
而这一切,又代表了什么含义。
“来了。”他丝毫没有被撞破后的慌张,依旧搂着衣衫不整的女子,大手流连于纤细腰肢,挑眉询问,“有事?”
她咬了下舌尖,逼自己冷静,大步上前,撞开那娇弱的美人,顺势扑向他,低声道:“在作戏?”
黑眸划过失笑与黯色,稍纵即逝。
他用犹带着脂粉香的手指撩起青丝嗅了嗅,轻笑道:“卿卿,我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还需要作戏给谁看?知道么,我最厌烦你这一点,自以为聪明,呵呵……无趣得紧呢。”
“无……趣?”她鹦鹉学舌般重复着。
他抬手一推,将她送至一丈开外,面色不耐道:“简单来说,本王发现,你与其他女子并无不同,没什么意思了,所以,该换换口味了,既然看到,正好,免得成了亲,抱有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试图阻碍本王寻乐子。”
杏眸浮起迷茫,眼眶泛红,她忽地笑出了声,边笑边摇头:“不对,你不是暮哥哥,不对……骗人……我不信!”
她头也不回的飞奔逃走,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般。
影卫砍晕花魁拖走,水榭恢复了沉寂,四周的纱幔随着瑟风无声摆荡。
他负手伫立于堂中,耳畔回荡起那晚翟绍的话:
“起初无异样,渐渐地,会记忆缺失,同时内力流逝,日益衰竭,后期你将慢慢忘记过往的一切,包括最痛苦的回忆及……最爱的人,当蛊毒蚕食尽身体,便是油尽灯枯时,那样子,大抵……不怎么好看。”
两个月过去,翟绍未归,即代表无希翼。
而他,开始出现预期的症状,总归,要做些安排了。
世间繁花似锦,她果然更适合笑。
孤独的滋味,还是让他一人品尝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