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冢宰匆匆走进承天殿:“陛下,祸事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大宗正紧随其后,默然不语。
姒癸抬头讶然看着两人:“何事让大冢宰如此慌张?”
大冢宰抛出一张三尺有余的帛书,缓缓在姒癸面前展开:“陛下请看,中州三百八十六个九阶部族联名上书,言族内族老和族人反对一次性交出三成族产和一成青壮,请求按年支付,百年内补齐。”
姒癸嘴角泛出一抹笑意:“本皇本来就没想过强迫他们,他们既然不肯,又说的有理有据,有什么不对吗?”
大冢宰不由急道:“陛下可记得臣与陛下说过各大部族或会因陛下仁德,而得寸进尺一事?”
“他们若不同意,私下上书,或置之不理皆可,哪需要公然联名上书?这哪是正常上书,这分明是暗含恶意的试探。”
姒癸摆了摆手道:“话不能这么说,这一切只是大冢宰的揣测,并无实质证据,岂能因此定罪?”
“若一两个也就罢了,哪怕冲大冢宰这句话,本皇亦可略施惩戒,如今上书者汇聚了中州大半九阶部族,本皇无端惩处,恐失民心啊。”
大冢宰苦口婆心道:“陛下仔细想想,若非暗怀异心,陛下所言,各大部族岂敢不从?”
“他们就是想着法不责众,方如此肆无忌惮,陛下更要以雷霆手段将其嚣张气焰打压下去,否则遗祸无穷啊。”
“大夏强势了数万年,怎能随意势弱?”
姒癸略加思索,淡然:“若如大冢宰所言,自然不能放任不管,可要是一场误会,随意处置不妥。”
眼看大冢宰就要反驳,姒癸伸手往下一压:“大冢宰且听本皇说完,暗卫在各大部族都有暗子,容本皇将之招来,问个清楚。”
说完拍了拍手,一道身影如鬼魂一般飘入大殿。
“暗卫听风司主司拜见陛下,拜见两位大人。”
姒癸伸手虚扶:“不必多礼,各大部族族长联名上书一事,暗卫可有查明前因后果?”
听风司主司躬身一礼,缓缓说道:“回禀陛下,昨日姜氏族长姜明,以祝寿为名,邀请了中州大部分九阶部族族长赴宴,部分族长借故回绝,实到四百二十六人。”
“宴会刚开始不久,姜明便主动将话题引到陛下先前所说的废除禁令上,并在皋陶氏、重黎氏的配合下,询问了各大部族族长对此事的想法。”
“最终在姜明有意引导下,以及提前安排交好族长配合下,一致达成联名上书的想法。”
听风司主司娓娓道来宴会上所发生的事,包括姜明和各大部族族长之间的每一句对话,一字不漏。
姒癸眉头一挑:“四百二十六人?上书者三百八十六人,也就是说有四十人赴宴去了,但没参与此事?可有整理赴宴部族的名单,与联名上书部族的名单?”
听风司主司不慌不忙从怀里拿出两本名册,双手捧着:“微臣早已命人整理好,陛下是想御览,还是由微臣念?”
姒癸想了想道:“本皇对参加了宴会,又没跟着一起上书的部族略感兴趣,说来听听。”
听风司主司应道:“喏。”
“那四十个部族分别有皋陶氏、重黎氏……”
刚起了个头,姒癸面色古怪:“等等,本皇好像刚听到你说姜明是在皋陶氏和重黎氏的配合下,说服了各大部族,结果各大部族联名上书了,皋陶氏和重黎氏反而没有,可有弄错?”
听风司主司躬身道:“当日姜氏族地内知道此事的暗卫超过十人,他们彼此之间并不认识,消息也是各自上报,经层层核查汇总,不会有错。”
姒癸望着大冢宰,悠悠道:“本皇就说不可操之过急,大冢宰且看,聪明人还是有的。”
话刚落音,一名近侍小跑来到承天殿:“陛下,天官府的人求见,说是有要事上报。”
姒癸看了大冢宰一眼:“让他过来。”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金色秋官袍的秋官神色端庄走进大殿:“臣拜见陛下。”
接着默默对大冢宰和大宗正行了一礼。
姒癸淡然道:“说吧,有何要事上报。”
这名秋官躬身道:“回陛下,方才天官府来了两人,分别自称皋陶氏族老与重黎氏族老,说是奉了族长之命,即将奉上三成族产,以及大军名册,完成和陛下前日定下的解除禁令之约。”
“两人自述族产数目不在少数,希望天官府安排人手配合清点和接收,至于大军,需陛下安排武将接手。”
不等姒癸感叹,大冢宰便说道:“皋陶氏和重黎氏,似乎聪明的有点过了。”
姒癸笑道:“可偏偏这种识时务的部族,才是大夏想要的不是吗?”
如果所有部族都这般识时务,姒癸会觉得轻松很多。
最让头疼的,不是聪明人,亦非蠢货,而是明明蠢,却自以为聪明的那拨人。
大冢宰深以为然:“若各大部族皆如皋陶氏和重黎氏这般省心,陛下可高枕无忧。”
转而旧事重提:“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联名上书的这些部族?”
姒癸目光悠悠,反问道:“他们虽心术不正,但并无过错,本皇为何要处置他们?”
大冢宰似乎难以理解姒癸的这番话:“难道陛下打算放过他们不成?”
姒癸摇了摇头:“谈不上放过,而是本皇不觉得非得处置不可,难道本皇还能因为联名上书一事,将姜氏数百万人灭族?亦或者再心狠手辣一点,将上书的各大部族族长处死?”
“要么直接丧心病狂,大军出动,将参与联名上书的部族全部灭掉,以绝后患?”
大冢宰肃然道:“虽不至于此,但非略施惩戒不可,如若放任自流,他们只会得寸进尺,此风不可长啊。”
姒癸不可置否道:“本皇不这么想,如大冢宰所言略施惩戒,宛若隔靴搔痒,并不能起到打压的效果,反而令他们心怀怨言。”
“只有打疼了,他们才有可能记住。”
大冢宰见怎么都说服不了姒癸,转身看向被自己强拉过来的大宗正,使了使眼色:“大宗正就有什么想说的吗?”
大宗正坦然道:“老夫认为陛下所言甚是,且陛下心中早有决断,无需你我担忧。”
此言一出,大冢宰顿时不乐意了:“大宗正此言差矣,我等身居高位,合该替陛下查漏补缺,怎能高高挂起,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