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要说兄弟之间本应当互相扶持才是,只徐家这儿子好几个,帮起来自然是十分费力,又有虽说做兄长的应当扶兄弟一把,但也没有一直背着走的道理……可看徐家这架势竟是吃定了他们夫妻!”
说到这处却是想到了自己,微微一愣暗暗对自己道,
“此时说旁人倒是头头是道,以前自己不也是一径儿帮衬家里么,到了如今又落个甚么下场?”
自从上次回了通州将老家的田产与房地交付之后,老家里的人连信都少来了,只有过年时自己派人送了些银两回去,老家各房人才回了些土产,如此却是当成了一般亲戚走动了!
如此倒是弄得韩世峰的心都凉了!
想到这处不由心里暗叹,瞬时也能明白自家女婿的难处和大女儿的心思了,想了想道,
“志茂那家里不光有兄弟,上头还有父母压着呢……”
若是分了家又或是父母不在了,兄弟间各过各的日子,能帮便帮不能帮便罢了,可若是父母在上头压着,便不能不帮了!
可即便志茂是家中嫡长,也没有他一个养着几个已经成家的弟弟的道理!
据他所知,那徐家的几个兄弟可是一直没正经营生的,也怪道绣儿想远离京城!
韩世峰这时是明白了女儿为何死活都要跟着女婿走了,想了想道,
“即便是你们离开了京师,那田地又当如何?”
韩绣应道,
“女儿早已经想好了,那些良田本就是我们买的,我们要走便再将良田给卖便是!”
韩世峰摇头,
“这么做不妥当!”
徐家这摆明就是没银子,都指着这些良田过活,若是绣姐儿一力主张将良田卖掉,只怕会闹的一家上下都对他们夫妻不满的。
一来顾着亲情不能这般撕破脸,二来总不能出了银子还要惹人恨吧!
想了想道,
“此事由为父出面为你们处置吧!”
韩绣闻言大喜,
“多谢父亲!”
这事儿即是有韩世峰出面便好办许多,隔一日便将徐兴请出来吃了一顿酒,二人商议一番之后,徐兴回去当天晚上便叫江氏清点家里的现银与田产,江氏奇怪道,
“老爷怎得想起清点家里财产来了?”
徐家其实也没有多少银子可以清点,现银不多,田产也只有祖上留下来的和这些年陆续置办的几亩薄田,徐兴道,
“你不用管,先拿出来瞧瞧便是!”
江氏不明所以将家里的银子与地契取了出来给徐兴看,徐兴便叫了人进来道,
“将这些银子送去大爷那里,就说是我说的,前头他为两个弟弟婚事操办花了不少银子,这些银子乃是补给他的!”
下头人领命去了,江氏却是不依了,
“老爷,这大郎乃是这家里的长子,下头几个兄弟有事,他帮衬一二也是应当的,怎得还要补偿他?”
徐兴却是脸色阴郁瞪了她一眼道,
“大郎是长兄应当帮衬,那我们这做父母不更应当出银出力么,前头大儿媳妇将两场婚事都操办了下来,你可曾对她说过一声谢字?”
江氏闻言嘟囔道,
“这……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么?怎得还要我这做婆婆的向她道谢!”
徐兴听罢白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却是又将地契收了起来,
“明日便将这些地契拿出去售卖,买得的银子用来买大郎手里的良田,若是不够便再去借一些!”
江氏闻言瞪大了眼,
“老爷,你这不是吃醉酒了吧!”
自家人的东西还买来卖去的?
徐兴怒道,
“我吃醉酒了都比你清醒!今儿你当谁请我吃的酒?”
见江氏摇头,才冷笑道,
“是亲家公请我吃的酒,他话里话外都在怪我们太过偏心,用了老大两口子的银子,如今老大想请调到外头做官,手里的良田打算出卖,若是我们不买下来,亲家公便要做主给他们寻买家了!”
江氏听了大怒道,
“这韩家人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吧!我们家大郎的事儿,用得着他来过问!”
徐兴冷笑道,
“他为何不能过问?若不是他们家三女婿有本事,给家里弄了不少良田回来,我们家能沾着光么?”
说着恨恨瞪了她一眼道,
“我前头只当是大郎出银子操办了老二、老三的婚事,却不知原来你还出面在大郎那里要了好些银子,你这做亲娘的未免也太偏心了吧!”
江氏嗫嚅道,
“这……兄弟之间,周转下银两……也不是甚大惊小怪的事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