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张太后也不想儿子的好心情被破坏了,忙压下泪意,柔声问儿子道,
“皇后与陛下相处可好?”
朱厚照闻言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好着呢!她今儿不是一早给您请安后出宫回门儿了么?”
张太后点头,
“早上她确是来过了……”
顿了顿又道,
“即是你已大婚三日了,那自明日开始,四妃便要侍寝了,陛下明日便不能还在坤宁宫歇息了!”
朱厚照听了眉头一皱,
“太后这是何意,难道明儿朕便不能和皇后同寝了?”
这是甚么道理?
张太后笑道,
“陛下说的甚么话,那儿会不能同寝了!只是陛下如今乃是一国之君,身负社稷重任,要绵延子孙,开枝散叶以固江山呀,所以才会另纳四妃,前头陛下也是亲自下了旨的,陛下忘记了吗?”
朱厚照皱着眉头想了半晌,这才想起来好像确有此事,前头与他和小妹的大婚诏书一起颁下的还有纳四妃的旨意,这乃是祖宗规矩,他那时一心想着与小妹的大婚之事,眼里只看见那一份大婚的诏书,下头一份不过匆匆瞟了一眼,便让司礼监的人用了印。
此时经得太后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这事,当下点头道,
“确是有这个事儿的!”
张太后笑道,
“即是如此,还请陛下按着祖宗规矩,每月让皇后与四妃轮流侍寝,待得以后再有女子进宫,陛下瞧着喜欢的还可纳入宫中……”
朱厚照听了有些头大,想了想摆手道,
“女人多了麻烦,朕有皇后便成了!”
张太后闻言却是不悦道,
“陛下,您可是天下共主,广纳后宫乃是您予臣民的恩德,也有利江山社稷,万万不可独宠一人啊!”
朱厚照听了很是诧异,
“母后说的甚么话?这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来朕都不奇怪,可若是母后说出来便是生生的怪了!”
他此言自然是指自家亲娘独宠后宫十几年的事儿!
张太后听了一时语塞,瞪着双眼气鼓鼓半晌才憋出一句道,
“那是先帝!陛下与先帝是不同的!”
朱厚照闻言眉头一挑,
“母后这话说的更怪了!怎得朕与父皇就不同了,朕不是父皇的儿子么?父皇能独宠母后一人,朕也可以的!”
张太后闻言急了,
“陛下,皇后独宠易使后族坐大,于江山社稷不利呀!”
朱厚照听了越发好笑,
“母后这话说的是两位舅舅么?”
“我……”
张太后这一回是当真无话可说了,母子两在这处大眼瞪小眼半晌,朱厚照便起身一挥手,
“罢了!母后若是无事,朕便去前头了,今儿谢先生讲课,可不能迟了!”
谢先生那脾气最是火爆,便是如今他做了皇帝,但有讲课时迟到一点点,虽不会高高举起戒尺,却会全程冷着一张脸,那眼神仿佛是他犯了天大的过错一般,每瞅一眼便能令他如坐针毡,朱厚照受过一回后便再也不想领教了!
他这厢匆匆走了,张太后气得直跺脚,却是无可奈何,身边的大宫女忙上前来奉上茶水,
“太后娘娘仔细身体,且喝口茶顺顺气!”
张太后抬头啜了一口茶道,
“这孩子怎得就不明白,哀家这是可是为他好呀!哀家瞧着那几个孩子个个都是貌美如花,身段也是十分好看,他若是能雨露均沾,说不得明年这个时候哀家便可以做祖母了!”
大宫女笑道,
“太后娘娘都说几位娘娘花容月貌了!陛下这是没见着她们,待得见着了,想来必是会喜欢的,如今陛下与皇后娘娘正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候,倒不如隔些日子太后娘娘想法子让陛下见四妃一面,届时陛下说不得便要改主意呢!”
张太后闻言想了想点头道,
“你这话倒是说的没错!是哀家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