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放在一旁的账册拿了起来,
“烦请陆兄瞧瞧,这本账册上记得东西,卫兄可识得是甚么吗?”
说着将账册扔到陆子玉面前,陆子玉打开一看立时脸上更白了三分,
“这……这……我……我不识得这……这上头记得甚么!”
卫武一挑眉头,
“陆兄真是说笑了,你乃是饱读诗书之人,怎得会不识得这上头记的甚么……”
“我……我确实不知……”
闻言卫武脸上笑容一敛,目光阴沉下来,
“即是如此,便让我的兄弟们好好为陆兄回忆一下吧!”
说罢一挥手,自有人取了一旁的软棍下来,先是狠狠在他后背一棍,疼得那陆子玉大叫一声扑到了地上,之后便是一通暴揍,众人原也知晓这陆子玉是个文弱书生,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必是不禁打的,一个个下手也有分寸的,只没想到这小子不但身子弱,还是个十分胆小,不过挨了几拳头,竟瞪大了眼喉头里发出咕咕怪声,然后脑袋一偏昏了过去。
“头儿,这小子太过不济,吓昏过去了!”
卫武眉头一皱,
“把他弄醒!”
当下有人过去泼了冷水,陆子玉立时醒了过来,卫武又问他话,陆子玉只推说不知,卫武又让人动手,陆子玉又昏了过去,如此反复几次,到了最后,卫武刚一开口,这小子便抽搐身子,翻了白眼,弄了半天却是半句话都没有从他嘴里掏出来。
卫武是从未遇到过这样不禁打,不禁吓的人,不由的紧皱了眉头,觉着有些棘手,那马云天乃是老手,见状上来低声道,
“头儿,这是个软蛋不宜用刑,只怕还要另想法子才是!”
这行刑乃是一门学问,首要便是要让人清醒的接受痛苦,以此来折磨人的意志,但若是遇上一个极是敏感怕疼,又胆子极小之人,倒比那不怕死的硬汉更棘手,因为这类人动不动便昏过去,你便是将他千刀万剐,他都感受不到痛苦,又如何从他嘴里掏出东西来呢?
卫武想了想道,
“罢,先让他缓一缓再说!”
当下留了两个人看着,领着众人出去。
那南昌府锦衣卫千户所的千户赵霖哈哈笑着迎了上来,拱手道,
“卫兄弟,这……犯人审问的如何啊?”
这赵霖年纪约在四旬,生得也是仪表堂堂,身形修长,在南昌府中任职千户已有六年,乃是位锦衣卫的老人了!
卫武行礼道,
“劳赵大人动部,那小子太过无胆,动辄昏迷,一时还无进展……”
赵霖笑道,
“这类犯人最烦的便是身子骨不好,禁不起兄弟们折腾,实在不成用些药,不怕他不招!”
卫武应道,
“赵大人说的是,正想待他再缓一缓再审……”
赵霖应道,
“即是如此,不如到前厅里用些饭菜,让兄弟们也歇一歇!”
卫武点头拱手道,
“那便叨扰赵大人了!”
赵霖很是亲热过来拉他道,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客气!”
说罢拉了卫武到前厅,那梁绍早已是端坐席间,自家斟了一杯酒正细细的品着呢!
二人过去,梁绍便问道,
“卫兄可是审出来了?”
卫武坐下摇头,
“那小子胆子比兔子还小,禁不得吓,拳头还未沾身呢,就口吐白沫双眼翻白了!”
梁绍听了呵呵直笑,
“我们锦衣卫有密药,待会儿给那小子灌下去,便是那小子胆子再小,也包准不会昏过去了!”
赵霖笑眯眯道,
“卫兄弟放心,我们的药乃是专配的,比起诏狱里的不差分毫,必是能让这小子吐口的!”
卫武点头,
“如此多谢赵大人了!”
赵霖这厢端了酒杯对二人道,
“难得二位兄弟过来,老哥哥我为二位兄弟接风了,我们先满饮此杯!”
三人都是一仰脖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如此这般推杯换盏,吃得是不亦乐乎,那赵霖也是个豪爽的汉子,每每酒到杯干,又频频劝酒,卫武却是个奸滑的,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口中胡乱连连,双眼打直,做出个醉样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