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绮思生得美貌又擅使伎俩,头牌姑娘的名头可不是随随便便得的,一个媚眼儿过去,是个男人都要魂儿抖三抖,只可惜今儿她出师不利,先是遇上了一个生怕自家少爷被狐媚子寻上门的丫头,又遇上一个不是男人的周二,还有一个虽是男人,却年纪小小的榆木疙瘩长宁。
她那媚眼儿全抛给了瞎子看,周二闷声闷气道,
“我们家少爷说了,除了未来的少夫人,任是哪一个女人都不能进门,您还是请回吧!”
立在不远不近处的韩绮听见这话,突然觉着心头一松,嘴角却是止不住的上翘,心中暗道,
“总算他还知晓分寸的!”
那绮思听了却是脸上微微一变,想了想又道,
“你们家少夫人?你们家少夫人是何人?”
周二想了想应道,
“少夫人便是少夫人,总归不是姑娘你就是了!”
说罢转身进去将门一关,绮思气得直拧帕子,却又无计可施,只得悻悻下了台阶,一旁那手提竹篮的珍娜算是瞧明白了,心知卫武不在,这是进不了门了,当下便对白露行礼道,
“这位姑娘,你们家少年的师父乃是家叔,今日特地命我送了几瓶子高烧过来……”
说着将竹篮子递过去道,
“即是不能进便不进就是,还请姑娘将这东西转交给你们家少爷!”
珍娜倒是聪明,知晓借了王大虎的名头,可惜她遇上了一个白露,这丫头如何瞧不出来这是借着师父的名头,行勾引自家少爷的行径,当下脸一板道,
“我们家少爷的师父就在衙门里,成日价与我们少爷在一处,要送甚么东西不能当着面儿送,要你专到家里来送,我看你同她们一样,都是追男人追到门上来的,还要不要脸啊!”
一句话骂了三个人,那两个本就气恼的很,闻听此言再是忍不住了,绮思的丫头闻言两步上来叉腰骂道,
“你算得甚么东西,要不要脸你管得着么,你要脸!你要脸拦着人不让进,还不是想爬你们家少爷的床!”
那白露被人戳中心事,立时脸上又红了几分,气得跳脚道,
“爬不爬床又与你何干,快回去窑子里做生意去!”
那丫头听了也跳脚,当下挽袖子叉腰,口里嘿哈一声道,
“你这丫头嘴儿利是吧!我花芝在呤香院里吵嘴儿便没有输过,今儿便奉陪你一回!”
说罢上前一步运气开声,便与那白露吵了起来,一时之间这大门前便见得两个丫头似斗鸡一般,叉腰作势吵闹不止。
旁的大家闺秀若是遇上这样的事儿,只怕即刻便会离去,可无奈韩纭就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硬拉着韩绮与韩缦往前头凑,
“二姐姐,母亲与大姐姐还在前头宅子里呢!”
韩绮劝道,韩纭却是兴致勃勃摆手道,
“母亲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的!”
硬拉着两个妹妹跑到隔壁的门前站定,看得是眉头高高挑起,兴味十足的模样,韩绮实则也想看看这到底是个甚么情形,当下也不再劝,跟着韩纭,手里紧紧拉着韩缦,看这门前的热闹!
这两个小丫头吵得唾沫横飞,面红耳赤,比手划脚间,手指头几乎都要戳到对方的脸了,一旁的珍娜也是不怀好意的,见得二人离得近几次险险撞到了一处,却是不动声色走上前一步,脚下迈大些正正放在花芝的脚后跟处,花芝向后一退时,身子不稳前后一晃,身子前倾时正正迎上了白露乱点的手指头,这一下子正正戳在她脸上,指甲划过皮肤,竟留下一道红痕,虽说不重但总归是脸上带了伤,花芝一愣大怒道,
“你这小贱人敢动手!”
当下嗷一声叫唤,就扑了上去,一旁的珍娜暗自得意,绮思却看得分明,当下冷了脸道,
“这位姑娘,我们与你并无过节,你为何做此行径!”
珍娜在小酒馆里各色人等也是见得多了,自不怵这绮思,当下假假道,
“不过一时走的近了些,脚下没留情罢了!”
绮思如何瞧不出她的伎俩来,却是冷冷道,
“姑娘故意挑拨我这丫头同人打架是何意思,莫非是存了让我们得罪这府上下人,令得卫爷生厌的心思!”
珍娜被她戳穿也不反驳,冷笑一声道,
“姑娘,明明就是你们这一对主仆又凶又恶,人家不让进门硬要闯进去,早把人得罪了,怎得能怪到我头上!”
她们二人对上,倒是无暇去管那门口处撕打的一对,一旁的韩纭看得瞪大了眼,对自家妹子耳语道,
“也不知这府里的少爷是何等人才,竟能引得女人为他如此不顾颜面的打架?”
韩绮听了心中暗叹,
“这还是好的,想前世里都那些个姑娘们更是疯狂!”
叹气归叹气,但心里却是暗暗的发甜,若是他当真与这三名女子中任何一个有些暧昧,她们也不至在这门前打起来。
这厢隔壁打起来了,旁边支着耳朵听动静的周二与长宁却是暗暗商量,
“二叔,这事儿我们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