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知她乃是说笑,也跟着笑道,
“这就是命,您是正室夫人的命,便应当主持大局,奴婢就是个小妾的命,在后头躲清闲也是应当的!”
我要是当真理起事儿来,只怕头一个不容我的就是您了!
有些事大家都明白,便用不着说破了!
王氏听了笑摆手道,
“好了,别按了,你出去吧!”
“是!”
苗氏依言起身,为王氏掖好了被子,自己出去在外头守着,估摸着差不多了,便过去瞧瞧几位姐儿,挨着个儿伸手摸了摸都未见异样,一颗心便放了一半,便索性在这屋子的炕上打盹儿,一心等着韩世峰回来。
第二日,天未亮马车便回来了,韩世峰抱着韩缦领着韩谨岳进这院子,满院的人只婆子们已起身烧火,苗氏睡得极不安稳,听得外头有动静立时就清醒了过来,下地穿了鞋连衣裳都未披便迎了出来,
“五姐儿!”
见到在父亲沉睡的韩缦,忙伸手去接,韩世峰见她衣裳单薄忙让开她的手,
“先进屋!”
这厢进了屋,韩世峰把韩缦放在炕上,苗氏忙过去瞧女儿,伸手摸了她的小脸,已是退了热,喜道,
“老爷,五姐儿好了?”
韩世峰道,
“送到通州城里,给大夫推拿,又有针灸再喝了一剂药下去,昨儿三更便退了热……”
说话间,回身让婆子打了热水来,苗氏忙过去伺候着他们父子俩洗漱,王氏听到动静起身,撩了帘子出来,
“老爷回来了?”
韩世峰点了点头,看了看外头天色,
“五姐儿无事了,你再回去歇一会儿吧!”
王氏过去摸了摸韩缦,见她睡得沉,脸上的红晕也消了不少,便吩咐苗氏道,
“这屋子里热,给她去了外头衣裳,免得热聚在心头,反倒又要不好!”
苗氏忙过去解女儿衣裳,那头韩绮听到晌动也醒了,披散着头发出来瞧,
“父亲,四郎?”
转头又要去瞧韩缦,韩世峰皱眉道,
“老三,你前头才遭过一回,身子弱,仔细过了病气!”
韩绮依言远远瞧了一眼,笑道,
“看来小五无事了!”
这一番动静将韩绣与韩绮都惊醒了,出来看了看韩缦,一家人再无睡意,便索性催促灶上早些做饭,一家人围坐用饭,王氏对韩世峰道,
“老爷,小五即是病着,不如早些回府如何?”
韩世峰想了想应道,
“这趟回乡本是为了带着四郎回来祭祖,即是事儿办成了,早些走也成……”
说话间,院子里进来人,却是韩世同与蒋氏,韩世峰迎出去请了二人进来坐,韩世同夫妻二人过来瞧了瞧韩缦,都道退了热便能好起来。
韩世峰趁机同韩世同讲起要早些回京去,韩世同留道,
“路上雪大,再多留两日,让五姐儿养养再走……”
韩世峰沉呤道,
“今上勤勉向来都是破五开印,我前头虽向上官多告了几日假,但也不敢留得太久!”
韩世同点头道,
“你是官身不比百姓,今儿晚上家里为你送行,明儿走吧!”
韩世峰点头。
之后各房里都来人探望,听说四房明日就要走,都寻了些家乡的土产提来,韩世峰倒也不客气,吩咐王氏尽管收着,
“都是家里人的心意,若是不收反倒伤了人心!”
王氏果然依言行事,韩缦睡到近午时才转醒,虽说退了热,但人还是四肢无力,精神不济,小孩儿生了病便娇气的狠,面前一刻也离不得人,只不要丫头婆子,就缠着家里的姐姐哥哥们。
韩绣几个并韩谨岳轮流陪着,韩缦不肯吃苦苦的药,见端到面前便扯着嗓子哭,小脸涨得通红,苗氏急得直掉眼泪,
“小祖宗,你莫哭,你这身子还未好,哭哑了嗓子更难受!”
韩绮这厢就抱着她细细的哄,用瓷勺一勺勺的喂,韩缦不张口,便自己啜一小口哄着妹妹再吃一大口,总算将一碗药给喂了下去,韩纭给韩缦拍着后背顺气,冲她扮鬼脸儿,
“果然这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平日里我给你使了多少银子,都是白使了,这时节就不肯听我的了!”
韩绣嗔怪道,
“你还有闲心嚼醋!”
韩纭哈哈笑道,
“我才不嚼这醋呢,那药闻着就苦,让她们亲生的自家喝去!”
总算是小五无事,姐妹们这才有闲心玩笑起来。
午时过后,韩家老宅外来了人,递了帖子指名要见韩大人,韩世峰接了帖子一看却是写着户部郎中张广贤的名头,王氏这才想起还未将前头的事儿同丈夫细说,当下忙三言两语将前头几个女儿出去受了惊的事儿一讲,韩世峰听罢了然,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