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男人疼她,冬天会先睡在里边帮她暖暖被窝,等她上床才会挪到外边来。
简继兵撩开眼帘,冷冰冰道:“我睡外边怎么啦?”
“不是,你怎么了?我哪里惹你了?”李妙音撅嘴控诉,显得很委屈。
“呵,”简继兵冷笑一声,合眼不睬她。
身为家中排行最末的新媳妇,居然主张起侄女的婚事,好大的脸!
你哪怕物色一门正儿八经的良缘,老娘也不会如此恼火。
你一外姓人竟妄图糟践老娘的亲孙女,当真是无知者无畏,老娘那可是出了名的护短。
见男人只冷笑半个字不多言,只管蒙头睡觉,李妙音火气一下就冲到脑门上,气冲冲走过去掀开被子:“你哼什么哼,又给我耍什么脾气?你起来跟我说清楚。”
“你不睡我还要睡,大半夜闹什么!”简继兵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屁股,郁闷地扭过背。
房间里响起抽泣声,简继兵突然就恼了,猛地坐起来:“哭哭哭,就知道哭,这会大年初一了,新年伊始啼哭,晦气不晦气,被娘听见有你好果子吃。”
不对,城里媳妇不便管教,老娘只会拿他撒气,遭殃倒霉的人又是他,简继兵面色黑沉道:“行,你要跟我掰扯清楚,那咱就说道说道。”
“你听好了,我们简家门楣虽低,但从未有贩卖亲人换取利益的不良传统,你家啥门风我管不着,我简家的门风却断断容不得你损毁。我正式警告你,再有下次,你一辈子莫要再想黏足我简家门槛一步。”
这话何其严重。
其中内涵,尽管你挂着我简家媳妇的名,但我简家不承认你这个媳妇。
回老家上坟祭祖通通没你啥事。
不往严重说不行,老娘发了狠话,都要不认他这个儿子了,简继兵还觉得很冤枉呢!
大过年的挨顿揍,烦躁不烦躁!
李妙音愕然的微张着嘴,心尖尖蔓出无边的酸楚和悲闷,接着涌上一股后怕的情绪,野丫头警示撂话,说不会到五叔跟前学话,是这个意思吗?
原来野丫头早看明白了,她五叔少不了要秋后算账,如果她在告一状,自己的处境定然雪上加霜。
“我对你没啥要求,你把儿子照顾好就行,手别往我娘跟前伸。”简继兵没好气地瞥她一眼,倒头拉拽被子:“睡觉!”
李妙音凄苦无助木然立在原地片刻,随即深吸一口气,默默爬上床,收敛小脾气。
简继兵脑瓜子好使情商高,平日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全都依着媳妇,生活细节上十分疼宠媳妇,春雨润无声侵占媳妇心房,一到他见真章的时候,李妙音百分百自动让步服软。
而且他一般不生气,统共就那么两三回,偏纵疼爱的细节却掰十次手指头也数不完。
每次怄气一回想男人对她的好,心肠不由自主就软作一滩水,生怕这么好的男人弃她不顾。
哪舍得下呀!
只略略假想一丢丢,男人离开她之后同样会对别的女人如此这般,心口瞬间就喘不上来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