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但也不怕死。”他定定的说道。

“所以，你为了保全那个心爱之人，就算受到怎样的酷刑都可以无所谓?”

在此之前，他还只一味顾着给鲸帝办事，但现在看来，倒是他做错了。

“没错。为了她，我愿意付出一切，从我爱上她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死，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只想用这条性命去守护她。”

“因为我曾答应过她，要守护她一辈子，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食言。”

简昆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异常的认真，就好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

“上刑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所以你只管做好你狱吏该做的事情你，也不必在意我的感受。”

可是他越是这样说，那小吏心里便越难受。这对他来说，着实不容易。

“可是陛下每日都要来检验你的伤口，我担心……”

“无所谓。既然他要整我，这些伤也不必长好了。”

简昆说这话时这么淡然，就好像承受酷刑的人与他无关。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佩服你，这样的刁难，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撑过来的。”

“不过说起来，你这样的骨气，倒真是能做出撸走帝妃这样的事来。”

“你们为何这般听命于他？仅仅是因为他是鲸帝吗？”

他看着小吏的眼神中还泛着几分愁苦。

“就是因为他有权有势，所以你们大可以不去顾及事非曲直，仅仅是因为他是霓光最大的王？”

“那么普通人呢？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如此的盘问竟让那狱吏一时间慌了阵脚。

被他行刑的人多了，也唯有简昆才会问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可是，大家都这样做呀，又有什么不对吗？”

他看着简昆的眼神在无奈中又多了几分茫然。

“所以，如果大家都这样做的话就一定是对的吗？”他似乎并不能够理解。

“或许也不对吧。可是大家都是这样做，对不对又有什么要紧。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不是吗？”

“这是生存在霓光的规则，你若是不尊重它的话，被关进这里便再正常不过了。”

那小吏说着，言语间不免有了几分责怪简昆的意思。

“所以，你们就这么做了。”

“我当真想知道关在这里的有多少的无辜之人？又有谁真正在乎过他们的感受。”

那小吏却不说话了，手中的皮鞭不经意的掉落在地上。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又能怎样呢？就算它是错的，我们就可以不做。”

“我们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沙。”

“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无法决定自己的死亡，也无法决定我们能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小吏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异常的伤感，泪水不经意的淌落，似乎打湿了他的襟口。

他看着面前的刑具发呆，愣了许久，一句话也没说。

半晌之后，竟将上刑的皮鞭重重甩在了地上。

或许是真的做错了什么，若不如此，又何必像现在这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