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鲸帝手中的长剑忽而掉落在了地上。
他的手指不住的颤抖,眉宇间中是久违的深情,“所以,你还是爱朕的对吗?”
神情恍惚中,一把冷剑却直挺挺地扎进了他的心胸。
鲸帝的浓眉一皱,透过泪光望着平日里最受宠的太子满脸鲜血地朝自己笑。
“父帝,你总是教育儿臣,心太软是成不了事的。怎么轮到自己,却偏偏犯了糊涂?”
洪毅手中的利剑越捅越深,父帝胸口的鲜血喷了他满脸,耳边传来了鲸后的尖叫。
鲸帝的眼晴暴了出来,一道泪痕从眼角划过。
沾了血渍的唇角却轻轻唤了声他的乳名,“毅儿……”
体力不支的他瘫到在地上,望着遍地的血污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深宫中却传来女人苍白而沙哑的声音。
她不断地摇晃着倒在血泊中的君王,“三郎,三郎……”
翌日,鲸宫白纸纷飞,乾清宫的宫宇粘满了白花。
一介鲸族帝王躺在黑色的棺木里,紧闭着双眼。
他的神态很安祥,如若不是胸膛的伤口,丝毫看不出任何打斗的迹象。
灵堂前跪着他平日里宠爱的妃子,他器重的大臣,当然还有他的鲸后。
一身白衣的她哭成了泪人,或许在这时,她才会承认自己是真正爱过。
黄驰宫中,洪毅方才退了烧,却久久地卧于床塌。
小木子将熬好的汤药端到了洪毅面前。
“殿下,圣上驾崩,您是否要去灵堂奠拜?”
“不必。”洪毅却淡漠地抿了口药汤。
“本王做不出这般虚伪之事,还是让父帝安心走吧。”
“可是,诸阿哥都—”
小木子方想再说些什么,洪毅手中的汤碗便直直地向他摔来,吓得他慌忙跪在了地上。
“不懂规矩的东西,本王明日便会登基,还轮得到你在这指指点点?”
“殿下饶命,小的知错了。”小木子胆都吓破了。
自小便服侍着洪毅,他却没有发觉自家主子早已不是原先那个无欲无求的太子。
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君王。
“掌嘴。”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小木子顿时丧了颜面。
他只得提了提手掌胡乱地朝自己面颊抽去。
“你没吃饭呀,使点劲。”洪毅却没好气地翻了他一眼。
竟看着小木子将小脸抽得红肿。
原本白净的面颊上渗出了些许的血丝,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脸颊的疼痛感自是让小木子有些手软,实在掌不下去了。
“继续扇呀,让你停了吗?”洪毅的眼眸却射出了两道凶光。
自是负了很重的剑伤,他亦在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
听着清脆的巴掌声,看着自小服侍他的小木子嘴角不住地淌血。
洪毅竟然笑了,是一种透骨的冰冷。
“从今以后,我就是鲸族的帝,是整个霓光的王。若你再像这般出言不逊,就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言语间他抬起了小木子那张渗血的脸。
“你给本王记住了,父帝的死与本王无关,是他自不量力,咎由自取。”
“凡是本王要得到的东西,就注定是本王的。挡我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