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儿臣的私事,又与众臣子何干?”洪毅眼眸一翻,丝毫不知退让。
鲸帝则鲸颜大怒,他一拍皇椅,厉声斥责。
“岂有此理?放着那么多名门望族的闺秀你不要,却偏偏看上了风尘女子。”
“你已弱冠,要纳妃父帝不拦你。”他紧握着双拳,努力压抑着火气。
“只是这样低贱的女子是万万不可入我们皇家的。否则便会让整个鲸族蒙羞。”
看着父帝脸色铁青的模样,洪毅倒觉得好笑,眉宇间多了几分嘲弄。
“父帝怕是忘了木妃娘娘吧,她也不过是一个舞女,父帝还不是一样宠爱她?”
话音未落,书案上的那堆奏折就被推落在地。
“你个孽障。”鲸帝的眸中射出道道冷光。
“你若要娶这个卑贱的女子为妃,朕便革了你的黄带子,削了你太子的名号。”
洪毅一怔,下一秒又佯装害怕的模样,“儿臣知错,还望父帝息怒。”
“也罢,你今日将皇家戒律抄上百遍,抄不完不准睡觉。”
午夜,黄驰宫中还点着两盏昏黄的宫灯,洪毅手提毛笔在萱纸上一遍遍抄写。
他心中甚是不服,却又抄写的整齐工整,不愿让父帝看出任何的端倪。
“殿下,已三更天了。您若是再不休息,只怕明日又会头疼。”
小木子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又连忙捂住了嘴。
洪毅的眸中却透着几分轻蔑,手中的毛笔没有丝毫的停滞。
“无妨。父帝命不久矣,本王就给他这个薄面。”
小木子腿一软,忙不迭地跪在了地上,“殿下,此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让鲸帝知道了—”
“你怕什么?”洪毅蘸了蘸一旁的墨汁。
“要不了七曜,父帝便会暴毙身亡。本王已经忍他很久了,他既不允我纳妃,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翌日,怀兴身着蓝色宫服,头顶红色小帽向乾清宫走去。
他手提着草药箱,额上冒出了层层虚汗。
“太医怀兴参见鲸帝,鲸帝万安。”兴子浑身哆嗦,却又强撑着镇定。
“你就是太子举荐的那个太医?”
鲸帝打量着怀兴的眼神莫名的冷漠,“朕听说你最擅长推拿之术,不如来帮朕调养一番。”
“臣遵命。”怀兴言罢,小心翼翼地站在了鲸帝身后。
他开始揉捏起帝王的肩膀,手劲松软而带着几分力度,那颗心却悬在了嗓子眼。
鲸帝双眸微闭,似是感知到了他的拘紧,“你不必这么紧张,朕又不会吃了你。”
怀兴微微舒了口气,可那只独眼中还是充满了畏惧。
他的手心抑制不住地冒了冷汗,还在微微的颤抖,又不得不给高高在上的君王轻按起来。
“朕近日总是头疼,你可知为何?”
“君帝忙于朝事,只怕是过于操劳的缘故。”
怀兴一字一顿,又将声音端得很平,生怕鲸帝看出任何破绽。
君王眉宇一舒,倒有几分意味深长。
“如此便好。朕还当一些别有用心之人觊觎帝位,要置朕于死地。”
怀兴的手忽而一颤,慌忙跪在了鲸帝面前。
“陛下九五至尊,是谓海之骄子。就算此人心怀歹念,怕也没这个胆。”
鲸帝的眼眸一翻,“你知道便好,既是太子的人,万事都要当心,小心掉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