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一声冷笑,眉间净是嘲弄。
“谁不知道简帅抵卸人鱼,威风凛凛。可惜了,现在竟连剑也持不平。”
“宋羽,你不要欺人太甚。”
钟离莫早已握紧了双拳,此时自有几分压不住火气。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他看着简昆的眼神更加嚣张。
“你不是不服气吗?有本事就把你手中的剑持平给本帅看看。”
他的右臂颤抖着,肌肉撕裂,伤口绽开。
在宋羽的嬉笑中,手中的剑柄却再度不争气地滑落在地上。
“既是如此,那便去烧饭吧。我说你呢,还不快去。”
宋帅的声音又高了一阶,使唤下人一般地命令着简昆。
昆子有些艰难地松了手,他的额头剧烈的疼痛,却又无力回决宋羽的要求。
“你这是做什么?简昆他负了伤,现在需要好好休养。烧饭之类的事何必劳烦他做?”
钟离莫连忙搀住了他,与宋羽四目相对。
宋帅却两手叉腰,面颊悻悻的一笑。
“我做什么?他被流放在此,身份卑贱,又怎能和其他鲸兵一样抵卸外敌?”
他冷笑着打量着简昆那只残缺的右臂。
“就他现在这个样子,我能留下他已是仁至义尽了,他该好好感谢我才是。”
看着昔日的将帅落魄至此,宋羽似乎很高兴。
简陋的军帐旁是一间破旧的草屋,中间立着一口大锅。
简昆在灶台边上坐下,他弯腰捡拾起地上的干柴。
方才生了火,手中的柴火便被钟离莫夺了去。
“你去休息我来。烧饭的事情又哪里轮得到你来做?”
简昆的面色苍白,那张薄唇也没有了以往的血色,一双手勉强地支撑在灶台上。
“既是来赎罪的,这便是我该做的事情,你不必拦着。”
钟离莫却扯过他手中的野菜,眸色泛着几分莫名的心疼。
“可你也是鲸族的功臣,让你做这些未免太委屈你了。”
昆子瘦削的面颊上却是淡然一笑。
“我本就是戴罪之身又何谈委屈?只是分内之事罢了。”
午夜,营帐中传来了鲸兵们的阵阵鼾声。
简昆却失了眠,在军塌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索性只身坐起。
清风朗月,他拿起了长剑。
自习武以来,他便一直带着它。
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竟会与它失缘。
残废的右臂是他这一世的伤痛,却也是无悔的选择。
可那颗心还是蠢蠢欲动。
他尝试着用左手把持柄身,很显然,从未经过训练的左臂开始不争气地晃动。
彼时他却忆起了程启仁的教诲。
简昆一抽剑锋,使用左臂的力气将长柄挥舞起来。
即便现在的他如初时习剑一般,动作过于笨拙。
但当他重新握起长剑的那一刻,似乎又找到了久违的勇气。
月色之下,血色的剑锋流转,那身破旧的衣衫蹁跹。
“你相信命运吗?”不知何时,钟离莫走到了简昆面前。
“如果这就是命,那我就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