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啜泣，只是蓝眸中依旧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的泪光。

“如果你的志向是成为一个将帅的话，一场比武的失败对你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这场比武你的确是表现的不错，但判官是不公平的，你又何必如此计较于得失？”

三言两语似乎点醒了简昆，他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想来是否自己方才的言语过于激动了些。

“是因为判官的不公平，让你感觉到委屈，你就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追求，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愚蠢吗？”

“这个世界没有人会在乎弱者的感受，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别无他法。”

“与其坐在这里抱怨，你倒不如花更多的精力用来修习剑法。”

“只要你肯努力，一次比武的失败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鲸族需要的是强劲的后生，这与他的出身门第没有任何的关系。”

“鲸帝一向尚武，而兵力短缺，对于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所以，即便输了这场比武。仍然有征兵的机会。”

“而你如果因为这么一点点小小的打击就一蹶不振的话，你想成为一族之将，简直是痴心妄想。”

程启仁的言语鞭策似乎让少年提起了一点精神。

“可是，我觉得我已经尽力了。这次失败也着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他的眸仍旧是湿润的，只是语气听上去却平缓了不少。

“所以呢，你现在明白了，如果你尽力去做这件事情，可能还会有一线生机。”

“可是，若是连你自己都退却了，而你的期许便是根本没办法实现的。”

程启仁一字一顿，言语所表露出来的冷漠与残酷却让简昆更明了了自己的处境。

原来他就是这么卑微，每一点滴的进步对他来说都是十足的困难。

少年沉默了。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发觉，这个世界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所有的血泪都需要他打掉牙齿往肚里咽。

“所以，明日卯时，我还要不要在竹林等你？”

中年男子的面庞平静，这是他第二次考验着简昆的定力。

少年却沉默了一会儿，他倒并不是不愿意吃苦，不过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我真的可以吗？我的选择真的对吗？”他在心里一遍遍地质问自己。

程启仁倒也不着急，而是站在一边安静地等着简昆。

他明白，这个时候，他的确要给简昆独立思考的时间。

“我去。”

简昆的声音却十足的坚定，又好像拧着一股内劲。

蓝眸中的亮光倒是有些出乎程启仁的意料。

他着实没有想到，简昆年纪轻轻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平复好自己的情绪，这让程武官十足的惊讶。

“你想好了？”他看着少年的眼睛，就像是打量着年轻时的自己。

“嗯。”简昆点了点头。

“不论结局是什么样的，我都决定一直走下去。”

少年的答案似乎很让程启仁满意，男子面颊上的微笑又浮了出来。

“有你这句话就好，只要你愿意来，我就会一直在竹林等你，直到你成为将帅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