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入深,听闻悦耳的笛声,小生我就自然来了兴致。只是闭目养神之时,忽而听见下面有叫骂声。”
“也不知道这少年犯了什么错误,让掌柜的大动肝火?”
简昆言语委婉,勉强按捺住了心中的反感。
他年纪尚轻,并不打算与这个中年人争论什么,只是他吐出口的道理,掌柜也未必会放在心上。
“哦,老夫只是教训一下自己的侄儿罢了。没想到惊扰了客官休息。若是老夫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客官多担待。”
掌柜的此话说得很是客气,这副嘴脸让简昆一时半会儿有些缓不过神来。
他不明白,中年男子对他这个外人都可以如此的心平气和,为何对自己的侄儿如此的苛刻。
难道是巴望着自己布袋里的那些银两,只可惜自己并没有那么多的银两给他。
“即便他做错了什么,也是血肉之躯。只因为笛声不符合您的满意,掌柜的如此做法怕是有些失妥吧。”
简昆说话一向如此,他并不明显的表现出自己对于掌柜如此做法的反感。
那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忽而变了脸。
“血肉之躯?若是一事无成,又和那些猪狗畜生有什么区别,留着口气,无非是浪费鲸族的粮食罢了。”
他的眼神轻蔑,是一种让人窒息的冷漠。言罢,便拂袖而去。
整家客栈只能听见少年小小的抽泣声,他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在望向简昆的时候,眼眸便自然的湿润了,“谢谢你。”他的声音低微,却透露着些许的感动。
“这有什么,我只是看不惯你受欺负罢了。”
见他倚在地上的样子,昆子只觉十足的心酸,便将角落里的芜石扶了起来。
“地上这么凉,你坐在这里很不舒服吧。”他说着将他扶到一旁的木椅上。
芜石方才被掌柜踢了一脚,身上难免有些酸疼。
简昆却丝毫不知情地扶在了他的痛处,少年的面色变得更难看了。
“你还好吗?看样子伤得很重。”
昆子的声音低沉,他不经意地撩起了少年的衣袖,看见上面遍布的伤痕,他不由得唏嘘。
“这都是他做的?也太狠了吧。”
芜石却不好意思地收敛起了自己的衣袖。
“没什么,我自幼就开始练笛了,吃了不少的苦头。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见芜石这般淡然的样子,简昆怎么也笑不出来了,蓝眸中掠过了几分同情,“公子可是喜欢竹笛?方才小生听闻的笛音甚佳。”
“久于竹林习剑,闲来无事之时也会吹段小调。听闻公子的笛声甚是钦佩,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和小生我合奏一曲?”
简昆对乎对这个自带忧郁的少年多了些兴趣,想要再多了解他一些。
“可以。”芜石应了一声,便捡起了方才掉落在地上的竹笛。
少年抚去了笛身上的灰渍,面庞的表情很安详。
缓缓的竹笛声从笛管中流露出来,昆子紧跟随于他,只是并不熟练,又自愧不如,吹到一半时停了下来。
芜石忽而睁开了双眸,放下了手中的长笛,“你怎么不吹了?”
简昆却发觉了少年颈部的青色胎记,张了张嘴,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