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画坐在一旁：“她不会被人踩死了吧，毕竟你说她那么小。”

季棠瞪了一眼婳画，连忙道：“呸呸呸，不可能，别瞎说。”

“念念，你还在吗？你在哪里？”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个不属于他和婳画的声音。

“小哥哥，你来看我了？”

季棠瞬间精神抖擞，望向婳画，连声道：“画画，听到了吗，她出来了”

“念念，你在哪？”

“哥哥，我在你脚下，我低头。”

季棠低下头，果然看见原本空空的只有一点杂草的阶石缝里，有一朵白色的小花，开始慢慢露头。

“你怎么晚上也跑进去了？”

小白花终于把自己从泥土里长了出来，摇头晃脑地说：“我昨晚可能吸食的月光太多了，总感觉自己晕晕的，所以今晚想回去睡一觉。”

“咳咳！”

婳画忍不住打断两个人的互动。

季棠惊觉，连忙把婳画拉着蹲了下来，两人一起盯着小白花。

小白花开心地晃动自己的小脑袋。

“哥哥，带姐姐来看我，念念好高兴啊。姐姐真好看，比哥哥还要好看，嘿嘿……”

婳画对这么可爱又嘴甜的小白花，瞬间有了好感，谁不喜欢这样的人间小可爱呢，但是她嘴里还不忘打击一下季棠。

“那是当然，姐姐我可是画中仙，他就是一株臭海棠，丑死了。”

小白花连忙辩解：“不丑不丑，哥哥不丑，姐姐也好看……”

婳画恍惚间觉得她从这米粒大的小花脸上，看见了花痴的表情。

一定是自己魔怔了。

“我们明天就要走了，今晚特地赶来谢谢你，谢谢你给季棠指路。”

婳画伸出手，细瘦红润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小白花的脑袋。

花花蹭了蹭她的指腹，真舒服，比湿软阴冷的土壤，小花，最喜欢被摸摸头了。

但是她只高兴了一会，又低下了头。

不识人间温暖的时候，她可以待在黑暗中，但是现在她见到了月升日落，蓝天白云，突然也想出去走一走。

“怎么了？”

察觉到，手下的小花，低垂着头，周身都弥漫出淡淡的忧愁，婳画忍不住问道。

“你们都要走了，念念以后就见不到你们了。”

季棠和婳画对视一眼。

“以后我们还可以回来看你的，趁着时间还早，你想听什么故事，我都可以和你说说。”

“那我想听你们小时候的故事。”

小白花偷笑。

季棠沉思了片刻，想了想自己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啊，我有一个婆婆，还有一个你身旁的这位姐姐，我们一起生活得很快乐，很快乐。”

季棠感觉自己把前半生都回忆了一遍，从自己没有化形，初有灵智天天被婳画欺负开始，到他成人之后，婆婆和婳画一起带着他生活，再到……如今。

天边，微光乍现。

婳画站起身，叹了一口气：“季棠，天色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