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包却摇摇头，“首先，我当时没拿酬劳；再者，所谓约定，也值得商榷。”

“您这就不讲道理了。”

老包忽而笑了，“你是来跟我讲道理的？”

吴夺皱了皱眉，“那您想怎么说？”

“七爷想拿回东西，而且肯出钱，是这么个意图吧？”

“对。”吴夺点头。所谓之前的酬劳，到了今天，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为了拿回这枚定陵金钱而出钱。

“那他想不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这么做？”

“这一点很重要。我爷爷说了，以您的为人，这里头可能有蹊跷，如果确实有苦衷，他还可以帮忙。”

“我的为人？不要给我戴高帽，我的为人就是唯利是图。”老包又点了一支烟。

吴夺也点了一支烟，“虽然我跟您接触不多，但我总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小子。”老包伸出手指，虚点两下桌面，“你如此年轻，就有这么高的眼力，全是靠七爷传授？”

“我是自学成才。”吴夺实话实说，“早先他并不支持我进古玩行。”

“有意思。”老包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么说，你们老吴家的人，全都在古玩方面天赋秉异喽？七爷和吴镝当年就是高手中高手，如今又出了一个小吴。”

“包老爷子，这事儿和咱们要谈的事儿，好像没啥关系。”

“任何事情，只要条件成立，都可能发生关系。”老包放下酒杯，“比如，如果我今天就把那东西拿出来给你，你要是没有高明的眼力，如何判定真假？”

吴夺没有应声，只是笑了笑。

“这么多年了，七爷还能找上我，看来是没个结果不肯罢休啊！”

吴夺刚要接口，老包抬手打住，“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告诉你实情吧！”

吴夺没有再说话，做了个请的手势。

“当年，七爷要探查古寺遗址，找到我合作。他探查古寺遗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而我之所以答应他，酬劳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我正好也要到附近找件东西，他也不知道。”

“听您的意思，这是要说，您本来就知道这枚定陵金钱，就是冲它去的？”

“你很聪明。”

“您这······当时并未说明啊！”

老包竖起手指，一根根弯下，同时说道：

“第一，七爷探查古寺遗址，到底是为了什么，一样没跟我说明。

第二，他说的古寺遗址范围，我们已经探查完了，我也做了该做的。但是，发现定陵金钱的地方，虽然在古寺遗址附近，严格来说却并不属于古寺遗址的范围。

第三，发现定陵金钱之后，我本来想告诉他，这也是我想找的，他同时帮了我的忙，我反倒可以给他酬劳。但是，他却把它纳入古寺遗址范围之内的所得之物，认定应该属于他。

我一看如此情况，我即便说了，他也不会给我，这才干脆不说了，无奈出此下策。”

吴夺听后，不由心道，照他这么说，这里头是有点儿掰扯不清。问题就出在，两人暗中各有隐秘，明里却又没能事无巨细地约定清楚。

吴大志探查古寺遗址，是为了获得有关九鼎的线索；而老包和吴大志前去，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知道附近可能存在李玄霸原先的墓葬，里头有一枚定陵金钱。

不过，吴大志“利用”老包，是事先允诺有酬劳的；而老包借此寻找定陵金钱，“利用”吴大志却啥也没提前说；若没有吴大志，他自己可能也确定不了李玄霸原先的墓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