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君便又笑了:“好九弟。暂不说这些事。我先告诉你一件喜事——我们已经将玄门的黑塔破了,此刻正往通天泽进军。”
李云心一听又喜:“两位哥哥是来救我的么?!这么说……我来云山做的许多事,倒是帮上了大忙!”
琴君仍笑:“九弟的确是帮上了忙。却不是在云山帮的忙,而是在云山之外——前几日跑来一个张将军,自称离国浮游军偏将,和……木南居离国大掌柜。九弟,可知道木南居?”
李云心眼珠儿一转,立即道:“自然知道!此事也是我吩咐的!”
琴君便看了看睚眦:“我就说,咱们的这位九弟比我们两个都要强些。你瞧——千里之外运筹帷幄,深入虎却安然无恙,可当真是难得的人才了。”
李云心立即苦了脸:“少龙主不要说笑了——我如今虽然无恙……但那两个老贼却说开战之日要拿我祭旗。如今两位哥哥通广大提前破了他们的阵地,只怕……明天他们就要将我带出云山、当着二位哥哥的面杀掉了!”
琴君一笑:“咦?那张将军既是九弟派遣来助我们的,九弟又怎么会算不到大战要提前呢?”
李云心被他问得无语,只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了。
这时睚眦低咳一声:“九弟。事到如今,二哥不同你说些没用的话了。只问你两件事。你倘若细细地说了,二哥可以向少龙主求情——救你的性命。倘若事到如今你仍对哥哥们心有隔阂、不愿坦诚相对,那么二哥也无计可施,纵使心痛,亦无法保全你了。”
李云心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即点头:“二哥请问——但凡九弟知道的,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睚眦便看着他:“第一件——九弟是如何成了如今这螭吻龙身的?”
“第二件,我知道白散人死去的当夜,九弟曾与……我交谈过。那一夜都说了些什么?”
“我……只是……”听他问了这么两个问题,李云心便犹豫了一会儿。
便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突然听到另一个说道:“是啊。本座也想知道——你那日对我说的,你如何做了龙子的说辞,究竟是真是假。既然今日你的两位哥哥也在——不如再说一遍吧。”
门帘一挑,苏玉宋与卓幕遮进了门。
气氛在一时间变得极诡异。妖魔与玄门正在交战。可在这样的时刻——双方的实际指挥者……却在这一室中会面了!
眼见双圣进了门,睚眦立即闷哼一声。
可琴君色如常,一挥大袖,将双臂端庄地端在身前:“原来双圣是这个模样。我这做客人的冒昧上门,倒是唐突。但也不会唐突二位太久——想必我这九弟已对二位说了……我在他魂中种下了禁制。”
“而今能有幸来此,便是因着激发了他魂当中的禁制。但这禁制只是个灯引罢了——燃烧的则是他的灵力。等灵力燃尽了,就该烧肉身、魂了。因而,我与我这二弟也只能如此见二位一面而已。”
李云心听了这话,面色立即变得极难看。他咬了咬牙:“少龙主……我来此……是为你办事!”
琴君便笑了笑:“谁说不是呢。九弟——好好答了你二哥刚才的两个问题,我就想法子救了你,如何?”
苏玉宋听了这些话,连声冷笑起来:“妖魔、妖魔……到底是妖魔。果真是残忍狡诈、冷酷无情!哼……李云心。”
他冷冷地看着他:“此前我等你真心归附三番两次给了你机会,但你冥顽不灵。到如今的滋味如何?你这妖魔大哥、妖魔二哥,可并不想救你……倒也要你早死呢!哈,如今尝到天地不应、走投无路、众叛亲离的滋味了么?你这小人最喜欢挑拨离间——难道早没有想过今日的报应么?!”
似乎是本以为救星到了,如今却发现“救星”实则是“杀星”、“催命鬼”——李云心看着心灰意冷、纵有满腔的怨恨却无处发泄、更没法子发泄,连身子都在发抖了。
但实际上则是——正如琴君所言,他的灵力正在被玄境巅峰大妖所施展的手段迅速消耗。只一会儿的功夫便气力不支、踉跄后退两步,跌倒在竹榻上。
琴君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唉。看来九弟说的是真的——这些日子倒受了不少凌辱,气力也不足了……灵力耗竭得这样快。既如此……看着你是存了死志。九弟——阵前见吧。”
说了这话一拂衣袖——两个玄境大妖的身形立时消散了。
下一刻,站在黑塔之上的琴君,收敛笑容。
略想了想。
然后转脸看睚眦,低声道:“如今我放了心。云山双圣没有救小九。他虽有许多话不说,但已不足为虑了。只是……二弟,你有没有发现——”
“双圣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