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本圣画人只会画圆圈脑袋和棍棍爪,所以功法出了岔子你们还是别按着我的法子来吧。至于本来怎么来?本圣也懒得研究了。
她……才不会这么干呢。
李云心想到这里,就忽然笑起来。
他这一笑,苏生在一旁就更恼了。
倘若他还是从前的圣人,才不会管这些事。可偏偏此世开始修情欲,已没什么如同止水一般的心了。兼……他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心中就是有某种积郁的闷气,叫他见不得这事。
因而又同李云心念咒:“……你竟然还笑!我知道你这人随性不羁,可凡事总有界限的。所谓虎毒不食子,品行卑劣的盗匪也不会对自己的……自己的……嗨!李云心,你快收了这心!”
此前李云心在搜索书架、在慢慢思索的时候,苏生就在一旁念叨。
到如今又将李云心的思路打断了,他就也皱起眉。转了身盯着苏生认认真真地瞧了一会儿:“老同志,我问问你,你从前是第几代书圣?”
苏生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李云心就哼了一声:“第二百五十九代书圣,对不对?”
“我再问问你,卓幕遮,是第几代剑圣?”不等他答话,李云心又哼一声,“第二百一十四代剑圣,对不对?”
他一拍手:“哈!道统和剑宗同属玄门,其实名字的分别也只是功法的分别罢了剑宗的人见了道统的高人恭恭敬敬,道统的高人见了剑圣也还得战战兢兢,本质上,都是一门罢了。”
“您呢……搭上了长你四十五代的圣人,还搞出个孩子、家族来现在搁我这儿装什么小白花儿呢?”
他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当真是刻薄得很全不在意将自己也捎带进去了。依着世俗间的法子算,书圣苏玉宋和剑圣卓幕遮可也的的确确算是他的“祖宗”。
要论牙尖嘴利天下有几个人比得上他。苏生被他这番夹枪带棒的话砸得有些发懵,隔了一会儿才涨红了脖子低声叫:“那是什么时的事了!且后来我们为圣岂是寻常的人间伦常可以衡量的?”
李云心一摊手,又转身继续搜索去了。但口中却不停:“啊,是哈。在你那儿就是不是寻常人间伦常可以衡量的,在我这儿就是……唔,大逆不道了。”
他拿起一个巴掌大小的瓷瓶对着眼睛看瓶子里忽然伸出一条细细的胳膊来、作势就要抠他的眼睛,同时细声细气地骂:“看什么看、臭流氓”
李云心便将这东西也收入袖中,再抬手拨弄一盆养在桌上竟还未枯萎的不晓得什么花:“但你非要较真的的话,这么同你说吧。我这魂您甭管为什么和你半点儿关系都没有。我这肉身呢,也不是从前被生出来的那个肉身了,而今乃是龙族。”
“所以如今实际上,我这个人和什么苏玉宋、卓幕遮可没什么关系所谓的李云心,嘿嘿。”他拨弄了一会儿,将那盆花也收起来,转身看苏生,“想说自己是李云心,我就是李云心。想说自己是个大妖魔,我就是大妖魔。什么伦理纲常……老先生。是不是我这些日子的确太像是个人”
他阴森森地盯着苏生,露出两排变得略尖锐的牙齿狰狞一笑:“所以您忘记了,我其实是个该吃人的妖了?”
苏生一愣。
随后,脸上的情也一凛。
而今他虽是“苏生”,虽是个年轻人,虽也有许多世俗人会有的情欲,但本质上,仍有曾经的二百五十九代书圣的记忆。因而如今被李云心以这样的言语威胁,心中曾属于画圣的骄傲便重泛起来。
他也不再零零碎碎地念,而是身形一挺,背了一只手。气势在一瞬间变得渊淬岳峙:“李云心。你可是在威胁我了?”
但李云心冷笑一声,转身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
苏生便略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你要知道,她乃是画圣。至于我与卓幕遮如何……你也要知道,我们同为圣人。圣者……不仅仅是修行境界、也不仅仅是修士个人。更意味了玄门的尊荣。你爱慕她,藏在心里则可。但可有想过,你……配得上一位圣者么?”
李云心背对着他,动作停了一停。但很快继续翻弄起纸张来:“所以原来是因为这种事么?”
“什么?”苏生皱了眉。